乌淮自愿成为?饵,他在外游荡,没有收敛自己的种族特征,好让对建木感兴趣、或者对造翼者感兴趣的人自投罗网,他们会变成雪月生产的温床。

最终,当孩子和建木合二为?一时,新的丰饶令使就此诞生,祂身上有造翼者的血,祂会带领造翼者走向新的征途,无论?是蚕食其他种族,还是将耶佩拉变成曾经的家园。

雪月脸上的兴奋变得清晰可见,腹中胎儿将她的生命力吸食得所剩无几,但她依旧用尽全力,想?去抓男人的衣角:“快,西塞尔先生,请和我一起进入里屋。”

西塞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说:“为?了我们万国敬仰的神,时机还没到,等一会吧,我立马就来。”

雪月的表情立刻被替换成了焦急。

她反复说着快、快、快一点,但西塞尔的答案依旧只有一个,她终于急了,原本以为?不是乌淮带过来而是主动?上门的人一定是药师最具有牺牲意志的信徒,没想?到和之前的祭品并无差别?,雪月想?要呼唤屋内维持阵法的伙伴来帮忙,就和之前的多个祭品一样。

突然,子宫破裂,羊水和血水一同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欣喜地放声尖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降临了!母神!请保佑我,母神!您慈爱的目光请落在我身上吧,保佑我的孩子能顺利地降生,健康平安,永远匍匐在您的脚下!”

高?亢尖利得一点都不像一个油尽灯枯的人所能发出的呐喊。

从西塞尔的角度,能看清她隆起的肚皮有不规律的凸起,那是婴儿发育还不完全的手指想?要剖开母亲的肚子。屋内的人立刻有了反应,他们沉默安静,捧着的烛火也?不会因为?动?作而晃动?,他们鱼贯而出,又陆续进入,带走了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雪月。

门没有关,西塞尔能看见一双娇嫩的手,破开了母亲的肚子,沾满了作呕的鲜红,祂吸干了母体的养分?,再破体而出,手里还攥着一节脐带。

说不清雪月到底是死于衰竭,还是死于她心?心?念念的孩子的谋杀。

那双笨拙的,尚且还不能灵活掌握的手啪地一扯,脐带便?断了,祂与母体的联系也?到此全部消失。祂才刚降生,还睁不开眼睛,就先学会了爬,爬出了母亲的子宫,而后感觉到饿,哇哇大哭。

地毯上的血,还有倒挂在床头死不瞑目的护卫的血,都伴随着这一声啼哭而迅速被孩子吸收。

但这还不够,还不够,祂是不被期待的孩子,祂是不被允许的孩子,祂需要母神的关注,啼哭声一出,地毯周边捧着烛火的丰饶民?,其中两个整齐划一,用刀划开了手腕,而后被孩子吸成了干尸。

就在这时,世界突然一静,像是被随意地扭曲暂停了,孩子的哭声被骤然掐断,西塞尔也?不知?道究竟是献祭够了,悲悯的药师终于愿意看这个孩子一眼,还是说,赐福之间相互吸引,原本只有一枝的建木突然开始生长。

或者这两者是同时发生的。

星神的注视安静且私人,他无法看见,但能察觉到似乎星神投下了一个短暂而静默的瞥见,持续得很短暂,而后他看见了窗帘外一阵不自然的阴影。西塞尔掀开窗帘,久在黑暗环境下呆着,见到一点阳光都觉得刺眼,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突然开始生长的荧光树木,它的根就驻扎在高?塔用作酒会三层中的第?二层。

这是建木。

传说中能形塑生命,遏止死亡的神迹。

它以非常理的速度迅速生长,能察觉到它的枝条正试图突破墙壁窗户天花板和暗物质网的封锁,拼了命地想?挤进这间屋子。

西塞尔似乎被吓到了,他摘下一片叶子用作观察,再砰地关门关窗锁死,那片叶子也?无声地放进衣兜里。

其他还没死的丰饶民?纷纷站了起来,堵在门口,用他们羸弱的身躯保护身后吸食血液的婴儿。他们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动?不动?,盯着脚底的震动?关注了一会,而后又悠然自得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