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的?疲惫还未完全消退,完全不见曾经大魔术师的?风发意气。
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吐出胸腔中似乎还残留的?污秽, 目光渐渐下移,落在洗手池边的?剃须刀。嘉波思索了一秒,手指伸向刀片,再一脚轻轻关上门, 跨步迈进浴缸。
空气好似墓地般寂静。
半晌, 盥洗室的?门开了。
一个崭新的?嘉波走了出来。他精神抖擞, 兴致高?昂, 勾手掩上门,掩盖住盥洗室内热气缭绕的?狼藉, 顺便也堵住缓缓散尽的?血腥气。
家族尽心尽力为每一名来宾都准备周到的?客房服务,嘉波用冰柜里的?材料给自己调了一杯冰酒,金黄酒液晃荡出一圈圈同心的?涟漪。
正?当?他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房门咚咚传来两声敲响,随后属于客房服务人员的?陌生男音响起。
“嘉波先生, 家主大人有请。”
哦,原来是星期日派来的?猎犬。
嘉波对来人的?身?份心知肚明?,仔细想来也是, 调查失踪案还是星期日给他的?委托。星核是活的?,失踪是有因的?,踏入匹诺康尼的?令使是有数的?,而可怜的?嘉波也是没有拿到报酬的?。
社畜还需要为上一项工作收尾,这么一想星期日非见不可了。嘉波颇为可惜地连杯带酒塞进冰柜里,再对镜整理衣领,确定着?装得体?绝对不会被那?个龟毛的?鸡翅膀男孩挑刺后,打开房门,对陌生的?猎犬说:
“请带路吧。”
现实与梦境再一次变换。
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星期日选择在朝露公馆见他。嘉波还是第一次踏入匹诺康尼的?核心地带,朝露公馆不像黄金的?时刻那?样?拥挤、热闹,除了室内的?长桌以外到处矗立的?是隐夜鸫石质雕像,冰冷到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但这冰冷对曾经的?记忆令使毫无作用,制作雕像的?石头在他手里成了软绵的?云,嘉波想象着?,将一块隐夜鸫的?翅膀想象成刚出炉的?烤翅,表皮焦黄嘎嘣脆。
星期日来得晚了点,等他踏入公馆内部,可怜的?隐夜鸫已经没了一半,罪魁祸首坐在长桌另一端,递给他半个鸟爪:“要来点吗?”
星期日:“……”
嘉波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子:“梦里就?是这点好,想吃多少就?多少,只要我认为‘胃容量有上限’这条物?理法则失效就?好。”
“啊对了,吃掉你半只鸟,你应该不介意吧?如果你介意的?话我重新给你做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再严肃的?气氛都被挥舞的?鸟爪毁掉,星期日深吸一口气,“嘉波先生,我们可以来谈一谈委托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