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陆崇给他打电话,他去接陆崇到自己的出租屋的那天清晨,好像确实是自己先问陆崇是不是家里破产了,陆崇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的。
其实那天,也有商祁越在煽动自己情绪的成分吧,商祁越确实是能用一两句话就轻松调动人情绪的人。
虽然不管前因后果如何,陆崇也确实骗了自己,他并不冤枉。
只是沉湎于过去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让陆崇现在做伤害他自己身体的事,损人不利己,穆言并不会觉得畅快。
等身体养好,他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也许会在学校里遇到别的合适的人,不管是爱还是恨,空出心来,才能去喜欢新的人。
在语言班认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F国beta女孩前几天和穆言表白了,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有主动找穆言坐在一起,。
女孩用比穆言还要差的英语笑着说他cute,问他可不可以和自己试试,穆言那时其实犹豫了一会儿的。
但是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开启下一段感情。他害怕欺骗,也害怕不真诚不平等,这些是他未来的伴侣原本不该承受的。
现在穆言不想怪陆崇了。
就像对于那些小时候取笑他没有母亲,可是后来又摆酒席为他筹措学费的同村人一样,穆言现在看着陆崇,也只会想到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他接自己下班的时候一起吃的热乎乎的关东煮。
穆言伸手,按住了陆崇端起酒杯的手。
“不用喝了,我哥也只是想为我出气,但是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我哥”这个称呼似乎让身旁的谢琛微微一怔,只是穆言并没有察觉。
他看着对面的陆崇,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二面。
那时他看了学校兼职群的消息,说有个社团在轰趴馆搞团建,要招人去帮忙烧烤,两百块一个晚上,时薪六十左右。
穆言自己就是学这方面的,自己写了个脚本,碰到工作日时薪大于五十的会第一时间自动抢下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崇。
离开擅长的领域之后,穆言好像又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挺起腰杆平视他了。陆崇来得不早也不晚,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社团的其他人在打麻将,玩桌游,唱k,打台球的。
烧烤是要现烤的才好吃,对接的人再三嘱咐了不可以提前烤,穆言一个人坐在厨房里,正在提前把一个个蘑菇串到签子上。
“穆言同学,”alpha走进厨房的时候,穆言只以为他是来拿饮料的,继续低头串着蘑菇,直到有些熟悉的好听嗓音喊了他的名字,他这才抬起头来,“好巧,你也是滑板社的吗。”
陆崇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粗棒针毛衣,外面罩了一件休闲夹克,和一起打比赛的那几天的打扮风格不太一样,但却是不同风格的好看。
那时他们还没有加联系方式,穆言怔了怔,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穆言甚至不知道今天搞团建的社团是滑板社,即使早就已经习惯了贫穷,可是二十岁的穆言在这一刻,还是没有来由地感受到了窘迫。
“不,不是。我只是来兼职的.......”
身侧传来水龙头流出的水声,是陆崇在洗手。
穆言说完自己是在兼职之后,陆崇没有再说什么,作为一面之缘的点头之交,这样的寒暄好像已经够了,穆言不知道他要从餐桌的哪一边绕到冰箱,自觉地把凳子往桌子那里挪了挪,给他让出路来。
然后陆崇在经过他的时候,却拉开了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穆言怔住了。
“全部都要串起来吗。”他学着穆言的样子,拿了三个蘑菇在左手手心,然后用签子串了起来。
他并不是特别熟练,其中三个蘑菇其中的两个都没有被竹签穿过蘑菇杆,而是直接透过蘑菇伞儿穿了过去,那样很容易烤着烤着就掉下来。
穆言是串熟练了才三个一起的,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