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商祁越来说,他原本应该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好奇的,陆崇对穆言不好,这对他来说就很好。穆言不是因为陆崇,而是因为那十万块钱哭,这对他来说就更好了。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穆言哭了。但是这次的感觉特别奇怪,看着穆言把自己哭得跟小花猫一样,他也跟着感觉心里酸酸的,好像整颗心脏都挤在了一起一样。
穆言这样哭的时候其实不好看。
艺术家追求的美人落泪应该是像黛玉葬花那样的,泛红的眼角,不肿的眼睛,一滴从眼角缓缓垂落的眼泪。
穆言却恰好相反,他哭得狼狈极了,在商祁越伸手揽住他之后,他几乎整张脸都贴在商祁越的胸前,肩膀抖得厉害,眼泪不多一会就把商祁越的前襟弄湿了。
明明对方是被自己的那句话弄哭的,但却还是趴在始作俑者的怀里寻求安慰似的哭着。
乖极了,可怜极了。
商祁越整个人都被这种没有来由的愉悦感包裹住了,他像哄孩子似的抱着穆言拍着穆言的肩膀哄他。
“宝宝,乖宝宝,想哭就哭吧。”
他们依偎在一起,就好像只是一对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恋人。
陆崇似乎只是无意间往这边扫了一眼。
目光清冷疏离,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和商祁越从前认识的那个小少爷似乎没有任何分别。
真坐得住啊。商祁越感叹。
“我给你出气好不好?我把他叫到二楼的宾客休息室,让他把那十万块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这里有香槟,你再拿香槟泼他。出了什么事情我都给你担着。”
穆言趴在他怀里,肩膀微微抖着。
世界和他之间好像被一层厚厚的墙隔了起来,他出不去,别人的声音也只能模模糊糊地传进来。
头也昏昏沉沉的,哭得有点晕。
商祁越在这种时候对他特别有耐心,他轻轻拍着穆言的肩膀继续哄他。
穆言渐渐不哭了,商祁越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得意地对上了不远处陆崇的目光。
那人的愤怒几乎马上就要把清冷优雅的皮相彻底撕裂,捏着红酒杯的手暴起了明显的青筋,几乎快要把酒杯捏碎。
各种场合见过的寥寥几面让商祁越对陆崇有一点印象,应该是个很在意面子,占有欲也很强的人吧。
然后呢。商祁越好整以暇地想。
会不会留下一地像血一样的红酒呢。
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穆言的脑袋,穆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哭得很肿。
“宝宝好一点了吗?”商祁越柔声问道。
“对不起先生,我今天是不是很扫你的兴。您可能.......不该带我过来的。”
穆言对商祁越愧疚而自责,却完全没有想到或许这本来就是他的本意。
“怎么会。”商祁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劝慰,“只要你往前看,走出来了就好。年轻的时候遇到几个烂人很正常,爱迪生都实验了几千次才发现对的灯丝呢。”
“刚刚我在哭的时候,先生和我说了什么......我有点没有听清。您......”
像穆言那样强忍着声音哭本就伤嗓子,他又哭了这么久哭得这么厉害,现在嗓子已经有点哑了。
“先喝点水吧。”商祁越并不着急,叫来服务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穆言接过热水喝了几口,嗓子似乎好受了一些。
“我刚才说,”商祁越看着他,这才缓缓开口,“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穆言有些发愣,似乎没有听明白商祁越的意思。
“你不是想把那十万块钱要回来吗?他对你那么坏,你不想揍他一顿吗,至少往他身上泼杯香槟吧。”
穆言听见他的话,低下头思考了很久。
出气吗?
他确实是想的。
他又不是泥人,他也有脾气,他也想像过去的无数次里陆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