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自己,最怕的不是房闻先不原谅自己,而是他从来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根据当时的时裂环境和气象研究,房闻先九死一生的可能性很大,他日夜祷告有人能将?可怜的闻先救活,可又提心吊胆,面对殿下这?样的人,很难有人不动心。

就算那孩子是他的,他也…

也……也能够接受,只要殿下原谅他。

机器突然弹出“滴滴滴”的警报声,房闻先抬起头,看向显示屏上写着正常的二字,视线慢半拍的又回到床上的人脸上,对方已经睁开了眼,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虞野的指尖正不受控的抖动,他身上穿的还是两人一同?在?老街商场里买的衣服,检测设备的机器手臂,正在?一点点的处理他脸上和身上的伤口。

他趁着对方呆愣之际,缓缓起了上半身,伸出颤抖的手在?房闻先胸口处摩挲,这?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他熟练地像是触摸过?很多次这?个伤痕。

就在?这?时,一只布满轻茧的手扼住他的手腕,那手指消瘦修长,力?道?不大,却暴起了绝望的青筋。

虞野之前的断眉已经长满,野草般的眉毛狠狠跳了下,长期受高温烘烤的灵魂,像是突然遇到水一般,只是这?水的势头太猛,化成?利刃,从他的前胸穿至后背,痛得?真实。

痛得?撕心裂肺。

屋外噼里啪啦下起了雨,给这?份寂静增添几分嘈杂,雨声勾开时间?拉链,入眼便是那日的宿舍,也是这?样的雨天?,少年第一次悸动的心,在?窗台那抹嫩绿薄荷的映衬下,铿锵有力?。

这?铿锵,如今被撕成?瓣,碎成?片。

“我现在?很讨厌薄荷味,所以,不要像孔雀开屏一样,随意散发这?股味儿。把你?那廉价的信息素收起来,然后…”

虞野盯着房闻先轻启唇瓣,思绪跟着让他魂牵梦绕的嗓音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