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进士,也须敬着自己。且她固看洪谦不透,却知洪谦于程老太公感情甚笃,总不至叫自己难过。真要作出防范姿态来,岂不是逼得洪谦与她离心?洪谦之能,自余家之事便可看出,与他不一路,莫不是嫌活得太畅快了?
玉姐打秀英房里出来,秀英想一想,还是与洪谦说了:“今天从阿婆那里回来,叫说了一回,”将说自己的话隐去,只说玉姐事,“我说了她一回,还未一处过,便想着不好,何苦成亲来?九哥我看着也是甚好,叫她安心且过日子。我这样说可行?统共只养得这一个姐儿,我又怕她摔了又怕她化了,我娘家事你也知晓,她比我命好,不须招赘,我便不大懂这些事儿,教她这些儿,可会犯丈夫忌讳?”
洪谦道:“你说的很是,总想着离心,又何苦成亲?不过安人也是心疼她,郦家人口从来不少,是非也是有的,得空我再与玉姐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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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再想不到她爹会来与她说这些话,听洪谦与她说男人如何蠢、如何贱皮,不由微张了嘴。
洪谦意犹未尽,恨不得将知道的都说与她:“人便是如此,爱之置诸膝,恨之摒诸渊,不想看的,就是千般证据摆到面前,他也能当是没有。你为他好,做了多少,须得叫他有个数儿。却不好自家说与他,必要叫他自己悟来。旁人不好,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叫他自家看去。不要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那是蠢人做的。有脑子的,做了事儿,总要让人明白。成日与外人周旋累个半死不活,到家里来再与你猜谜?内外一个样儿?还有甚亲疏分别?人总趋利避害,一个叫你舒心的,一个叫你累心的,换做你,你乐意与哪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