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算是发热神志不清吗?
沈敛没立刻放开她,想起自己那屡次的梦境,心下的疑惑在此时登上顶峰。
她唤他夫君。
是因为她也梦见了那些内容吗?
俊颜在此刻绷紧,冷静自持一如沈敛,也难免因此事乱了心绪。
若是她知道,他也梦见那些画面了,又该如何想他?
还有那寒玉棋盘。
他同她要时,对方是否会忆起梦中那些缠绵?
短短一瞬,沈敛脑中思绪却已是百转千回。
只是才刚设法去将映书唤醒,便猛然想起了刚刚两名侍女所聊之事。
“你受伤了?”
顾怀宁顶着混乱的回忆想了半晌,也只忆起那一次出行时发生的意外。
那是顾家出事的第二年,她带着映书出门上香回程时遇上匪徒。
好在只伤了手臂,也算有惊无险。
这是沈敛教她那些自保反制招式的原因。
“不碍事。”顾怀宁想到这又有些心烦,“你又不愿教,还问这些做什么。”
明明还有一半的。
他却藏了私。
沈敛不知她在说什么,但越发觉得,她应当同自己一样,也梦到一些与自己相关的内容。
这种感觉很微妙。
也给了他一种两人此刻哪怕再亲密,也理所当然的错觉。
“睡吧。”
他重新将她放平,“明日我再来看你。”
顾怀宁迷迷糊糊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不用,我已不会再等你了……”
沈敛没开口,只当她在置气。
未过多久,屋内便响起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在两个小丫头回来前离去。
翌日,沈敛先去了相国寺。
那日方丈见到他时说的话,如今再回想起,倒是另有深意。
只是还未见到方丈,便先看见了脸色仍有些苍白的魏清音。
她是陪魏家的主母秦氏一同来上香的,没想到会看见沈敛。
不管在任何时候,沈敛都有本事让人一眼便瞧见他。
秦氏露出笑,伸手抓住魏清音便迎了上去。
“世子来办事?”
沈敛的神色却格外冷淡,应了一声便顾自离开。
若是从前,他至少会给魏家一些体面,不会落了对方面子。
秦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后迅速冷冷扫了魏清音一眼,用力拉着人走了。
魏清音的身体还虚,绊了一脚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好在最后险险稳住身子,才没受伤。
秦氏不敢大声斥责,只能极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废物’。
但这边动静虽小,但魏清音的惊呼声还是引得沈敛回了眸,也将她同秦氏的互动看在眼中。
魏清音知道,对方一定会注意到的。
也不枉费她差点摔下去了。
在她尚且年幼时,她便已经知晓,只有有价值的人,才配得到重视。
她的生母是个侍婢,因为爬床有了她。
但侍婢终究是侍婢,哪怕做了姨娘也没有得宠。
在魏清若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时,年幼的她已经被迫学会了针线活,开始卖绣品补贴姨娘。
直到那一日,她在买绣品时目击了那场刺杀。
她吓坏了,回去后将此事告知了父亲。
一贯疏离冷漠的父亲难得温声安抚,用超乎寻常的耐心反反复复询问她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