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敛看了看对方,这种没有逻辑又不理智的事,他也是不能理解的。

他没有回答这种问题,只冷淡离开了商铺。

待沈敛的背影渐渐远去,小二们才上前小声嘀咕,“那镇国公世子为何戴着面具?”

前段时间太医频繁进出镇国公府的事瞒不住人,眼下京城皆已知晓沈敛受伤一事。

“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搞不好是那横死狱中的老太婆前来索命了呢。”

“你老婆子是狱卒下手所致,同那世子有什么关系。”

“若不会因为他将人扣住,那婆子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吗?所以还是因他而起。”

“你不要命啦,敢这么说话。那国公夫人可不好惹。”

“怕什么!现在外头都这么说。”

沈敛这段时间总戴着面具出行,自然会引起关注和非议。

只是他自己却不在意。

离开商铺后,他又去了趟大相国寺。

皇帝体贴他重伤初愈,并不要求他立刻复职。

因着忘记了一段记忆,沈敛也并不着急去府衙。

他不确定自己遗忘的事是否会与要做的事相冲突,是以还是先搞清楚一切为好。

无妄大师见到他,满含慈悲的眸中也是露出了一抹复杂。

这是沈敛出事的地方,他早该来了。

可不知为何,心下总隐隐有股抗拒。

“世子确实有佛缘。”无妄大师感慨。

那般重的伤,他也原以为对方会抗不下去。

沈敛并不觉得,不过也没直接反驳。

两人沿着寺内缓缓前行,直到临近后山时这才停下。

沈敛转头看了眼斜前方的山道,“那就是问仙台的方向?”

无妄大师点了点头,有些唏嘘。

入寺这么多年,登问仙台真似有仙家显灵之人,其实只有一两人。

不是皆无感觉,便是装作似有领悟。

无妄大师擅相术,对方是否说谎,他心中自有分辨。

唯有沈敛,差点便丢了性命。

“家母称我是登台这才导致的重伤。”沈敛道。

他戴着面具,无妄大师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大师应当知道,我为何要登那问仙台吧?我所问之事,想必大师也知一二。”

沈敛虽觉求神拜佛不过是愚弄人心,可他的伤确实离奇,是以叫他多此事多了几分容忍。

无妄大师却念了声佛。

登问仙台是需要付出代价。

“世子失忆,未尝不是登台的代价之一。天机不可泄露,若命中注定世子会想起一切,那么您迟早会记起。”

沈敛一向不喜这些满嘴虚无的僧众,眼下更有所感。

对方这话,同没说又有何意。

“看来我同佛并不缘。告辞。”

无妄大师却道,“世子的面相本该是与佛无缘的,只是贫僧也不知为何,您身上竟有佛意。”

这份佛意,不像与生俱来的。

倒像是后天强行形成。

沈敛并不觉得自己有佛意。

他的行事到作风,没有一处与佛家想通。

回府时,严氏正在书房等他。

“听说你清理了书房?”

沈敛应声,“母亲何事?”

严氏被他这问得有点闹心。

两人是母子,她来见他还非得需要理由吗?

只是看着儿子那双黑沉的眸子,她又只得压下不满问,“你可知晓你父亲将那沈樾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