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不喜欢已经不重要。
她同沈敛只能是有缘无分。
沈贵妃并不算太意外,想来刚刚皇帝和小姑娘的态度,便是因为如此。
“无妨,我也不是为了劝你回头,才同你说这件事的。”
沈贵妃同沈敛的母子感情并不深,毕竟不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又哪来那么多汹涌的母爱。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自然还是希望他好的。
“只是那孩子可怜,虽说他也有母亲疼,可自小背负了那么多,他应当是极习惯将一切都掩藏在心底的。”
沈敛早慧,从小便同寻常孩子不一样。
沈覃便没瞒他,希望借此激励他,叫他更努力成长。
沈敛没辜负对方的期望,可这种优秀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这性子,我有很大的责任。是以,他那些没说的话,我想替他告诉你。”
至于说了之后顾怀宁会如何想,那边是对方的事了。
至少,有些事她能帮的,她会去做。
“那晚你不清醒,他若只是想摆脱麻烦,可以直接将你打晕。可他将你放进我宫中,我猜,他是不放心,也不舍得对你动手的。”
皇宫这么大,谁也能保证没有其他潜在的危险。
他不能随便将她打晕丢在外头。
在还有办法的情况下,也舍不得将她打晕。
可他没想到,她会吓成那样。
“昨日,是我同他说了上次事。我也不知他的伤,是否同此事有关。”
杨公公已经站在一边等候,沈贵妃看了看顾怀宁,没有再说下去。
她能为儿子做的,也就这些了。
她自己都不愿在感情上为难自己,又如何去劝说人家小姑娘回头呢。
顾怀宁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重新回到里头。
今日白天圣上都在休养,暂时没腾出手里处置皇后和贤妃。
也给了太子党们一线希望。
顾怀宁站在院中,无声抬头望着天空的明月。
半晌过后,她终于抬脚往沈敛所在偏殿而去。
屋里还有几名太医,见她前来先是一愣,而后转身鱼贯而出。
他们平时虽未表现出来,但实则对她同沈敛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暂时对沈敛的病情束手无策。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试试。
顾怀宁站门口站了一会,这才缓步往床边而去。
陈太医说,沈敛的情况同之前很像,只是没那么严重。
待要揭开床幔时,她才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
哪怕给皇帝针灸时,抖得也没这般厉害。
顾怀宁还记得当初他躺在床上满脸血痕的模样。
也记得对方死在问仙台上的样子。
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在害怕再次看见这样的对方。
好在白纱挽起,沈敛没上次那般触目惊心。
他从前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清隽出尘的俊颜上,如今只留下了浅白色的伤疤。
他像是睡着了。
永远深陷在睡梦之中。
或许,那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要,所以他才不愿醒。
顾怀宁松了口气,却也五味陈杂。
“你这又是何苦。”她轻声叹,“既然已经忘记,又为何要执着再想起?”
有那么瞬间,她突然能理解曾经的沈敛。
那样的身世,他自然有许多许多心事和秘密无法对人言。
她不知道他同镇国公想要做什么,但他肯定背负了许许多多的压力。
一如她重生后。
她也有许多心事和想法,却无法对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