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是悔婚,对方母子岂不是也成京中笑柄。

德妃眸光复杂看着她,过了一会才道,“若不为报恩呢?”

小姑娘刚刚的回答她听得出来。

对方感念的是恩情,而不是同儿子之间有爱情。

“你同我说实话,你喜欢铭儿吗?”

顾怀宁的回答梗在喉间,一时没能开口。

她非常非常感激景铭。

她也知道他很好很好,但还没到喜欢上那一步。

德妃见状自是有些许遗憾。

只是感情之事,本不该急的。这宫中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入宫时就心悦陛下呢。

“娘娘。”顾怀宁却忽然抱住她,“这世上除了我娘,不会有谁比你再疼我了。除了您,我找不到更好的婆母了。”

就算舍得景铭,她也舍不得德妃。

德妃愣了一愣,却是突然笑了。

太后去得早,她其实没怎么受过婆母磋磨。

但她见过在婆家过得不好的女子,知道她们都是苦熬着把婆母送走了,才得以解脱的。

虽然沈敛是陛下的孩子,可名义上,他的母亲还是严氏。

小姑娘如何会自跳火坑,去镇国公府找苦吃呢。

“本宫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德妃叹口气。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顾怀宁没松开她,“我们家之前想过,招个上门女婿。陛下赐婚前,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竟有这个福气成为您儿媳。”

德妃摸了摸她的头发,自然也想到了原因。

子嗣一事,确实棘手。

“罢了,总归铭儿下半年会回来。你们尽早完婚,其他的以后再说。”

顾怀宁点了点头,这才突然想起一事。

今日白天,她便没再见到凌晨那闯进来的小宫女。

“娘娘,萍儿呢?”

德妃的表情一冷,也不瞒她。

“这背主的东西,应是被人收买了。你忙着救陛下,她却故意跑来说出沈敛受伤一事叫你分心,分明是居心不良。”

“只是她嘴硬,春燕审了她一早上,她就是死撑着不肯说,只一口一个冤枉。”

顾怀宁闻言却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其实圣上身体一直还不错。

她也日日看顾,并未见对方有要中风的前兆。

昨晚这般,虽是撞上了沈敛出事,可她还是觉得,皇帝不该突然出事才对。

翌日皇帝再见到小姑娘时,便见她皱着眉心事重重。

“怎么了?”

在皇帝眼中,对方此刻已然是他值得完全信任的自己人。

顾怀宁犹豫了一瞬,才摇头道,“臣女还是觉得,陛下您的病有些蹊跷。”

梦见陛下中风一事,只有她和皇帝二人知晓。

皇帝心里存疑,可也怀疑过是否是她的梦灵验。

如今听小姑娘也这么做,心中的猜疑便一下子重了许多。

用过早膳后,他便回了宣政殿。

他的身体还不能多劳累,但政务一日日堆积,总要有人处理。

眼下正是七皇子和太子表现的好机会。

皇帝也确实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好大儿在后面做出这些事。

一连几日过去,顾怀宁没再见沈敛。

严氏终于前两日便遣人往宫里递消息给德妃,询问儿子详情。

德妃虽满心复杂,但对沈敛这些年也不是白疼的。

皇帝如今无意恢复对方身份,她便只能先瞒着。

如此等到第五日后,严氏终于等不住,递了牌子想进宫。

德妃头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