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地去见了儿子,从对方口中也得到一样的想法后,便拨了几个暗卫随他回了镇国公府。

严氏很是欣喜,站在床边絮絮叨叨许久,心里也有些埋怨宫中照顾不周。

这大半个月过去了,她儿子竟还这般虚弱。

她是有些埋怨德妃的。

亲外甥也照顾得如此不上心。

然而入了夜后,沈敛便犯起病来。

他不让人靠近,哪怕是严氏也不行。

严氏在一边心疼得团团转,一边问太医该如何是好。

太医一脸发愁,“往日里顾姑娘在时,世子的状态会平静些。”

闻言,严氏想吃了苍蝇,半晌没能开口。

太医似是未觉,“今日这情况还算好了。”

严氏看了看床上脸色发白的儿子,一边心如刀割,一边又实在放不下脸面。

如此撑到第二日下午,她便熬不住递了牌子进宫,想请顾怀宁出宫一趟。

德妃没制止。

这是她和沈敛谈好的。

她不希望小姑娘为难,但也不希望两人接触太多。

这般隔远些,有需要的时候去一趟,便最好。

顾怀宁迟疑了几瞬,到底出了宫去。

严氏面容憔悴,见她来后不发一语。

沈敛出了一身汗,显然已经疼了一段时间。

顾怀宁顾不得尴尬,匆匆开始配合太医。

察觉到她前来,沈敛微睁开眼睛,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这才重新闭上眼。

不过出宫一日,他的状态其实差了很多。

她自己也懂医术,自然能察觉得出来。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错愕问太医。

严氏站在一边没做声,表情有些难看。

从昨晚到现在,沈敛发病的次数较之宫里几乎翻倍。

可她又拉不下脸去求顾怀宁,这般生熬着,自然状态不好。

前两日他还能虚弱说两句话的,今日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顾怀宁很难受。

越是懂医理,她越是仿佛能看见生机从沈敛体内缓缓流失。

太医只叹气,没作声。

沈敛这伤本就怪,他们也不好判断的。

待疼痛渐渐缓下,沈敛即便是昏睡过去,也没松开手。

顾怀宁已经许久没认真瞧他了。

几次见他其实都有些逃避。

如今再仔细打量,才发觉他当真消瘦了许多许多。

那么长时间只能喝些汤汤水水,谁的身体能撑得住消耗。

她坐在床边,心中同样满是煎熬。

直到沈敛睡下一会儿,她才轻轻起身,拉下他的手。

意识到她要走,严氏赶紧上前。

“你要走?”

顾怀宁并不打算进宫。

时间已晚,今夜她打算留在顾府。若是镇国公府需要找人,也能快些联系到她。

“我该走了。”

严氏心中有怨。

“我儿子都是因为你,如今才这样的。”

顾怀宁已经无心再争辩这些。

“今晚我会留在将军府,夫人有事可让下人来寻我。”

严氏终于忍着屈辱恳求道:“能不能,你能不能就住在我们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