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宁叹口气,又抬起脸来,“若陛下觉得怀宁的话太离奇,那边还是按眼下的婚约进行吧。”

德妃和景铭的恩情,她不会辜负的。

皇帝的眸光十分复杂。

他站在原地沉默许久许久,这才叹了口气应了声。

沈敛是死而复生。

那么多太医确认过的,并非误诊。

况且这两日情况好转,若按此前伤情,定不会有这般变化。

原来。

是小姑娘用寿命换来的。

让一个人死而复生,又如何会没有代价呢。

“朕知道了。”

皇帝应下了,只是无尽遗憾和愧疚。

顾怀宁在屋里休息了好几日,精神头便养回来了。

只是皮肉没那么容易长好,这么深的口子,至少要养一个多月。

她只是窝在屋里,闲得发慌。

德妃让人拿来了一个支架,半斜靠着,刚好可以放书。

她不需要拿着,这样也方便些。

平日里也常常来陪她,让小姑娘养伤的日子不会那么枯燥无聊。

顾怀宁看看书,时间也一日一日过了。

她原以为这种日子会很快,直到一日她有些发热,整个人头晕提不起什么精神。

她休息了一整日,直到晚上开始腹痛,她才明白是月事来了。

她的月事不准。

上次是什么时间她自己都忘了。

顾怀宁满头冷汗,想开口唤人,却疼得压根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太久没来月事,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磨难。

因着昨日太热,她还用了些冰镇的果饮。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的腹痛的程度格外强烈。

顾怀宁试了两次,都只能虚虚发出点气音。

她不爱麻烦人,在家也不爱叫人多伺候。

眼下时辰已晚,宫人们已经歇下。

而常氏在她情况稳定后也已出宫,此刻她屋里压根无人。

顾怀宁发着颤,再加上受伤,此刻压根起不了身。

周遭唯一能触碰到的,是白日里看的医书。

她咬着牙,艰难将医书扔到地上。

医书落地,发出了既短暂的声响。

只是动静不大,没引起人注意。

顾怀宁疼得眼眶发红,脑袋也跟着一阵一阵头疼,全身缩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她只能努力挪了挪,直到快下挪下床时,房门终于传来极轻微的声音。

终于来人了。

顾怀宁差点哭一个给对方看。

她不用摔到地上制造动静了。

“疼……”

“好疼……”

“找太医……”

她努力出声。

因着太过疼痛,她都没能第一时间看看进来的大恩人是谁。

几秒后,一股淡淡的药香传入鼻尖。

对方消瘦却好看的大手扶住她,而后帮她躺好。

顾怀宁愣了一愣,下一秒便看见了沈敛的俊颜。

这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