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宁维持了那么多天的坚强和理智,在这一瞬间突然裂了些许缝隙。
沈敛压根没掩饰他的目的和用意。
他的想法和盘算,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像是在反省前世他什么都不愿坦白告知的错,这一次他坦白得很彻底。
“顾怀宁。”
“再给我一次机会。”
察觉出心头慢慢决堤的情绪,顾怀宁立刻将信收起。
沈敛一定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这样离京。
他想让她心疼。
顾怀宁收起信后平复了许久,这才恢复情绪。
翌日早膳时,常氏提起了顾怀直,不愿家中氛围一直低沉下去。
“你四哥直到今日也没回信,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随着圣上对太子的调查开启,挖出的线索也越来越多。
言家已然难保。
也不知庄静那姑娘改变了心意没有。
顾怀宁算了算时间,这边寄信去衍北,来回确实还没到。
不过应该也快,大概也就明后两日。
言家也就言越一个独苗。
他年纪也轻,尚未入仕。
即便言家获罪,他应该也能保住性命。
只是正因如此,才更加麻烦。
他还可以成亲,只是仪式会仓促简陋,和原定的计划不能相比。
“再等两日吧。”
顾怀宁想了想好友当初订下的时间。
好像也就只剩半个多月了。
常氏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如今的孩子怎么想的。
一个个主见这么大。
这一次进宫,她还带上了林苏。
她昨日已提前同皇帝申请,皇帝也很赞成。
德妃终于进入孕中期,胎好歹是坐稳了。
因着最近一直担忧景铭,顾怀宁便想叫林苏定期给德妃把把脉。
好在结果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次孕期经历许多,但胎像很稳。
没什么大碍。
皇帝站在旁边,不自觉幽幽松了一口气。
衍西那边还没传回消息,他不希望皇宫里头先出事。
又过去几日,京城终于收到消息。
沈敛已安全抵达衍西。
只是伤口情况不太好。
顾怀宁站在旁边,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太多情绪。
可心下如释重负的同时,又免不了继续担忧。
伤口情况不太好。
那是有多不好。
是怎样的不好。
担心和疑问有人初春的野草破土而出。
她想要将情绪压下,却压根无可奈何。
直到皇帝下一句话,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快报上说,你四哥如今也在衍西。”
顾怀宁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