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对赵念安道:“之前我在典司院任职,来修缮府邸,是俞管事帮着忙里忙外,这府里头他最熟悉,卫国公过世后,府邸空置着,也是他打。”
赵念安点了点头道:“俞管事看着精神不错啊,也是个老管家了。”
俞得水忙道:“奴才不敢托大,从前国公爷在时,是奴才父亲任管家,奴才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只最后几年,承蒙国公爷看得起,奴才方做了几年管家。”
赵念安点点头,没说什么,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对双喜道:“茶凉了,再续一杯。”
熊管家笑道:“俞管事如今年事已高,奴才吩咐他管着西角门与戏楼子,算是个闲差。”
“卫国公从前爱听戏,如今清闲了,咱们也叫几个戏班子唱唱。”赵念安笑道,“俞管事看着老当益壮,也忙活忙活。”
俞得水笑吟吟道:“那敢情好,若是少夫人想听戏,奴才找相熟的戏班子过来唱几出,除了戏班子,还有几个杂耍班子,有几出戏也排得顶好。”
赵念安抿着笑点了点头。
沈容道:“俞管事,你对这府邸熟悉,我想问问,卫国公在时,这府里头有几个奴才?”
俞得水认真答道:“不算侍卫,多的时候八九十人,少的时候六七十人。”
熊管家面色浑然一变,俞得水没叫他太为难,主动解释道:“国公爷喜静,平日里不常与人走动,叫了戏班子来也只是自己个儿听,并不宴客,又无甚公务,不大来前院走动,故也不需太多人伺候。”
熊管家陪着笑点头。
沈容颔首道:“那我再问问,国公府上若是办喜事,通常赏多少银子下去?”
熊管家面色倏变,暗道不好,却见沈容只是温温笑着,赵念安亦是一脸茫然模样,勉强稳了稳心神,继续往下听。
俞得水思忖半晌道:“寻常年节里,赏银从半贯钱到二两银子不等,国公爷六十岁寿宴时,发了三倍,奴才当时任管事,拿了四两半银子。”
沈容笑问:“你今日拿了多少赏银?”
俞得水不敢欺瞒,惭愧道:“奴才拿了十五两,奴儿儿子任小管事,拿了十两。”
熊管家谄媚笑道:“国公爷清俭,咱们王府不同,比国公府高一阶,少爷少夫人成亲又是大喜,自是要多发一些的。”
沈容笑了一声,点点头道:“自然,我夫人高低是个王爷,总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熊管家连连称是。
沈容又说:“即是如此,你告诉我,管事、小管事、侍卫、嬷嬷、仆役都各发了多少?”
熊管事含着笑道:“也不光是按等阶发的,也得看干活卖不卖力,劳苦功高的自然多发一些,像这次喜宴,宫里虽派了御厨来,但咱们府里的膳房也出力不少,不比其他管事轻松,自然要多发一些。”
膳房的管事站在人群里陪着笑点头。
沈容放下手里核桃,站起身道:“如此也简单,所有人排着队一个个上前,报名字,报等阶,报今日拿了多少赏银。”
熊管家脚一软,堪堪站住,嘴角抽出些笑来,干巴巴道:“少爷无需麻烦,奴才列了单子写清了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沈容一声冷笑,问道:“你蔑了多少银子,自己说!”
熊管家如今终于是明白了,少夫人与方德子是傻的,但这相府里出来的少爷却是个精明的。
他深吸口气,挤了挤眼睛,死死咬着牙道:“奴才拿了一百两,其他都发下去了,是拿得多了些,但是奴才是管家,比他们多拿些也是应该的。”
沈容对双喜道:“把万常青叫进来。”
双喜领了吩咐去了,此处就靠着正门,万常青听了好一会儿热闹,见双喜过来,麻溜地进了正院,他与沈容年岁相近,故也亲近些,所以北远侯派了他来当小统领。
他走进正院脱口就喊:“表哥表嫂。”
赵念安笑眯眯的,捧着茶喝了一口。
沈容道:“你来说给熊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