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尚书院,太医刚看完诊,正与几位侍郎说话。
太医称苏院史年迈,因疲劳过度导致惊风晕厥,告假休息几日,再吃几服药,好好养着应无大碍。
众人总算放心了些,苏院史迷迷瞪瞪间点了吴侍郎暂代院史职,他家中无人,只一位远房亲戚寄住,听闻他惊风晕厥,立刻架了马车候在了宫门口。
待苏院史稍缓之后,吴侍郎禀了典司院,请人抬着轿子送苏院史离宫。
苏院史一走,尚书院像丢了主心骨,上下惊惶无措,吴侍郎资历最深,却也不曾在如此重要关头暂代院史职,一时间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焦虑万分。
苏侍郎安慰他道:“吴大人不必过于忧心,我等还如从前一样,各司其职,相互商量,定能熬过这一阵,风波总能过去的。”
吴侍郎沉沉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说什么。
连月来许多官员士兵入大狱,刑部忙于审问调查,兵部惶恐度日忙于自查,林户院与参谋院被牵扯出一大群贪官污吏,尚书院与典司院乃后道作业,近来忙得苦不堪言。
相部领四院,尚书院、参谋院、典司院、林户院。林户院与参谋院藏污纳垢,典司院与尚书院忙碌不堪,相部为四院之首,更是进退维谷举步难行,
沈相一月间仿佛老了许多岁,他乃一朝之相,四部之首,首先需秉正自清,决不能被贪官污吏拖累,更不能与戴震科之流牵扯上任何关系,他虽自信清白,却也担心被有心之人借此机会构陷。其次,四院之内如此多贪官污吏,他竟毫无所察,圣上现在不发落他,难免日后治他一个渎职之罪。再者,此次事件来势汹汹,圣上几次问他意见,他均不能对答如流,他能感觉到圣上已经对他十分不满。
沈相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吁了口气又拿起公文来看。
沈康端着茶进来,他将茶放下,扯了扯闷热的官袍,然后才温声说道:“父亲仔细身体,莫要操劳坏了。”
沈相接过茶呷了一口,笑道:“无妨,为父撑得住,倒是你,初来乍到,是否适应?”
沈康端坐在一旁,拘束道:“差事倒也不难,不过是些琐碎玩意儿,只是孩儿总是担心,孩儿荐官入朝,会否丢了父亲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