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妾侍,伺候了相爷二十多年,夫人嫁入相府日子不长,妾身怕她出纰漏,特意过来瞧瞧,大家吃茶,不必管我。”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敢吱声,只讪讪端着茶来喝。
侯夫人‘嗤’了一声,她捧着茶杯坐在椅子里,用茶盖拨弄杯子里的茶叶星子,垂着眼缓缓说道:“我小姑子当家时,我也来相府喝过几回茶,那时走动的都是自家姐妹,相爷不喜铺张浪费,后来也就不再办茶宴,我十多年没来相府喝茶,倒是忘了府里还有个沈康,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是该替他好好相看。”
陈夫人面色尴尬道:“也不只是康儿,还有容儿也到了年岁。”
侯夫人抿了抿嘴,掷地有声道:“容儿日前刚被圣上拒了婚,此时相看,也不知是打谁的脸,既是沈康年长些,且康姨娘都上了厅堂,那便是替沈康相看,夫人不必拐弯抹角,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沈康受相爷疼爱,连名字也要与康姨娘沾边,他如今当了大官,各家夫人小姐也都是好的,都坦荡些,不必遮掩,也都挺直了腰杆,叫康姨娘好好过目。”
陈夫人面色讪红道:“这、这叫什么话......”
康姨娘抖了抖大袖,面色赧然,按捺着怒气道:“侯夫人说话也忒难听了。”
侯夫人笑看着康姨娘道:“康姨娘装什么内敛样子,大方些,看中了谁家姑娘,只管说出来,是丁是卯点明白了。”
侯夫人话说到这个地方,厅内姑娘们都拿纨扇挡住了脸,生怕被康姨娘看了去。
康姨娘恼怒无比,脸上却仍是娇滴滴的,甚至流下了泪来,她拿绢帕擦着眼泪道:“侯夫人无缘无故作践妾身作甚,妾身不过是爱子心切,巴巴地想看一眼罢了,怎得到了你嘴里,成了妾身下贱了。”
陈夫人沉下脸道:“住口!”
“把你的眼泪收回去,半老徐娘流个眼泪没什么好看的,在座也没有怜香惜玉的男儿,受不了你这洪水猛兽般的架势。”侯夫人‘啪’的将茶盏扣在桌子上,冷下脸道,“你倒是聪慧,我一字未说你下贱,你倒是字字都听明白了,即是如此,就该自持些,别上赶着叫人晦气。”
侯夫人刚动了怒,沈容与沈康就到了,两人怔怔站在门口望着里面。
沈容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话,侯夫人却拦住他道:“你闭嘴,我还没说完。”
沈容讪然笑了一声,却是不敢出声。
陈夫人面色铁青,却只能劝道:“今日茶宴,侯夫人消消气,再喝杯茶吧。”
侯夫人转过身,怒瞪向她道:“我还未说你,你明知我们侯府要替容儿尚皇子,你办这茶宴还要把我请来是什么意思,我有心与你交好,你却想踩着我过河,我们侯府不是什么下等的破落户,没得让你这么糟践,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二皇子我们也相定了,谁敢从中作梗,就是与我们北远侯府作对。”
侯夫人一把拽起沈容胳膊:“走,今日跟我回侯府住!”
沈容被她拽着去了门口,待上了马车,沈容才笑说:“舅母刚才好大的架势,真真是女中豪杰,可把那些夫人小姐们都震住了。”
侯夫人气够了才笑:“跟了你舅舅几十年,别的没长进,火气日益见长,可见他平日里多叫我糟心。”
沈容含笑看着侯夫人,与她说了许多真心话,侯夫人悠悠叹着气道:“你从小吃了许多苦,难得遇到真心喜欢之人,舅父舅母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帮你把人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