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心里松快了一下,就看见平常挂起来的衣物通通被叠得有棱有角,整个房间整洁得让人不安,心底发凉。

他像是逃兵一样,躲去傅氏不分昼夜地工作了好几天,想忘记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断了联系,时朝那边已经起了怀疑,但他想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

他就能让时卿回心转意。

她不是要冷静一段时间,这一周难道还不够。

时卿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床边站着的身影,肩膀宽阔身形挺拔,她睁眼盯着,两人在昏暗中对峙,一直到怀里跟着醒来的猫被人拎起来。

傅淮宴睨着细着嗓子喵喵叫的小白猫,像是调笑一样,“你走了,我不会养它的。”

时卿垂眸,语气轻飘飘的,“嗯,那我不要了。”

她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傅淮宴心口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似乎因为她这样不悲不喜,平淡如井般的样子感到生气,又或是害怕。

一直到时卿闻见一股中药的苦味,她本能察觉到不安,回过身就看见傅淮宴身边穿着白大褂的人,正要给她诊脉。

“你疯了,傅淮宴。”时卿现在才是真的慌张,躲在床另一边。

傅淮宴也觉得自己疯了,一周能看出些什么,但他就想这样做,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想看到时卿情绪波动也好。

时卿不肯伸出手腕,无声地掉着泪,控诉着他。

傅淮宴看到她变了情绪,坐在床边搂着她的肩膀,一直等女生颤抖的身体慢慢停下来,眼泪砸在他手腕上,要灼伤人的感觉。

“你说你想要什么。”他语气放缓,像是恳求一样,“只要你说。”

时卿深吸了口气,指着面前站着的医生,“让他滚。”

傅淮宴摆手让人出去,看到曙光一般,闻着女生身上的馨香,“还要什么。”

时卿垂头在他胸前,静默了很久,久到傅淮宴都以为她又要说离开的时候,她终于,这么些天来第一次重新拽着他的衣服。

唇很烫,停留在他的锁骨上,故意动得很慢,像是引诱一样。

“我要江市的平安符。”

傅淮宴设想过这个答案,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以。”

“我要你亲自去给我求。”

“好。”

他最后俯身轻吻了一下女生柔软的发顶。

出檀园的时候助理在门口等着他,“傅总,信号要恢复吗。”

傅淮宴思考了一会,想到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心口细密的疼痛,“恢复。”

助理迟疑,“那国外那边...”

“我找的麻烦,时朝一时半刻还脱不开身。”

时卿看着驶远的车,脸上神情没有半分触动。

江市的平安符虽难求,但傅淮宴地位摆在那里,一通投资砸下去,很快就拿到手,坐在回京市的车上看着熟悉的样式,“檀园有情况吗。”

“没有收到消息。”

傅淮宴生出些许奇怪,“国外呢。”

“说是时朝还在处理公司的麻烦,没有脱身。”

他放下心来,一直到檀园的门口,傅淮宴走近别墅,看见门口守着的陌生面孔,心上生出恐慌。

门口的雇佣兵像是故意嘲笑他般,看见他回来主动打开门。

里面他的人被统一绑着,时朝的人看守着,他不用上楼就知道现在的楼上应该空无一人。

巨大的失落感和恐慌裹挟着他,像是故意嘲笑般,旁边的人送上一张纸条,上面是时朝龙飞凤舞的字迹。

“痴心妄想。”

去父留子

去父留子

檀园。

“一个月,你都没去傅氏?”傅老爷子拐杖像是要把地板凿出一个洞来,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傅淮宴。

老爷子旁边站着傅辞不敢吭声,他从来没见过小叔叔这个样子。

平常冷峻严酷的人,现在身上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