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的晦暗情绪让他呼吸猛地急促了几分,他的小姑娘,不过出去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受了伤,还被外边的野狗咬了。

嘉乐感觉到他不愉的情绪,伸手拉了下他的手指,冲他安抚地勾了勾唇角,她说:“哥哥,我回来了。”

嘉令承的指腹揉过那个浅浅的牙印,面无表情,但还是放柔了声音,说:“嗯。”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了呼啦呼啦拍翅膀的声音,虎皮鹦鹉从远处飞来,停在嘉乐的头顶。它歪了歪头,眼睛和嘉令承对视了一下。

“天命”?嘉令承想,天命什么时候和嘉乐那么熟了?

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文森特投过来的目光。他这位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向眼高于顶,眼中除了实验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但此时他投向嘉乐的目光,勾勾缠缠,又烫又柔软,像是缠绕着她的藤。

嘉令承先是一愣,然后简直被气笑出来。

他想,倒是不用费心去找野狗是谁了。

嘉乐的检查过程尤其的长,嘉令承板着脸,仔仔细细查她有没有被野狗咬坏。查到后来,文森特忍不住走到旁边,为她做担保:“她没有被丧尸咬。”

可笑,这个事情还用他说吗?嘉令承抬起头,温和地说:“还请所长不要妨碍公事。”

文森特看着他,慢慢地说:“不只是公事。”

他和嘉令承认识很多年,不信他看不出来。

嘉乐完全没有在意那边的暗潮汹涌,嘉令承牵着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鹦鹉缩成一团坐在她的手心,她就用拇指去揉鹦鹉腮边的软毛。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嘉令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抬起头,听见他说:“文森特说今晚到我们家吃饭。”

她转头去看嘉令承的表情,他表情不太好看,阴沉沉的。她又去看文森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还有余裕朝她笑了一下。

文森特听见耳机里的声音,鹦鹉冲他唏嘘地说:“嘉令承要被你气死了。”

“没办法,”文森特说,“我就是很喜欢她。”

只怪他眼光太好,情窦初开,就看上了别人家珍藏的宝藏。

……

文森特坐在客厅,他不是第一次来嘉令承家里,但却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间屋子。以前嘉令承一个人住,客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但现在不同,阳台旁边的窗帘流苏,客厅墙上的的挂画,还有茶几上小小的捧花,都是嘉乐顺手做的装饰。

她明明没在这里住多久,却已经留下了很多痕迹。文森特一边看,一边想,他也有一套房子,嘉乐也可以去他那里住。

嘉令承坐在他的对面,又开始洗茶具,他没有说话,先泡了一小壶红茶平心静气,这才冷笑着开口:“我让你照顾我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文森特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对她一见钟情。”

他直视着嘉令承,直白地说:“大舅哥,我很喜欢嘉乐,一定会对她好的。”

他只比嘉令承小一点,平时两人是合作关系,相处也多是公事公办。嘉令承简直怀疑他做学术搞坏了脑子,居然这么没皮没脸,开口就敢叫他舅哥。

他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火气,笑着问:“你喜欢嘉乐,那嘉乐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