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尽头,像是走在公路片的片场。

他们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一会儿,梁南絮停了下来,嘉乐被拉着向前走了一步,才发现他带着她来了一片巨大的玫瑰园。很大一片,格格不入地盛放在荒草地中,此时早已经不是玫瑰的花期,但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这片玫瑰居然大多数都开着。

玫瑰对怪物有什么用呢?玫瑰对穷到饭都吃不起的梁南絮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梁南絮,其实都不是喜欢花的类型,但是他就这么一天天松土播种,居然也种出了一片玫瑰。

他转过头,冲她展了一下手臂,身后是盛放的玫瑰园,还有一望无际的废土。他像是末世里的最后一个花匠,向他唯一的客人行礼道:“送给你。”

他们少年相恋的时候,他从没有向她说过爱。但爱意在心里生根,郁郁葱葱,变成一片盛放的玫瑰园。

他说:“我种了,很多。”

多到无论在哪里找到她,都可以让她看到。

嘉乐看着大片的玫瑰园。她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玫瑰的花瓣,花瓣的触感很柔软,带着水汽。是很贵重的心意,她虽然心急想回主城,但还是很郑重地看向他的眼睛,说:“谢谢,我很喜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梁南絮的影子猛地炸起,变成他的几倍大,又赶紧缩紧变回原样。他忍不住低下头,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笼子的边缘在她的脸上蹭蹭,是很硬的金属,因为戴的时间太久,已经有点变形了。

嘉乐被他一蹭,手伸到他脑后去摸口笼的栓扣,手指还没碰到栓扣,系绳就断成了好几截,口笼“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日晒雨淋,都旧成这样了,居然还戴着。

然后她就被怪物扑了个满怀,他动作有点大,她重心不稳,被他抱着后仰。梁南絮本来有办法平衡身子,偏偏要把手垫在她脑后,和她一起在玫瑰丛里摔作一团。她像放出了一头凶猛的野兽,梁南絮压着她接吻,并没什么技巧,就是嘴唇贴着嘴唇,舌头挤进她的嘴里,他的脸压着她的,像只大狗一样很凶地吃她的津液,磕磕绊绊地舔吻她的嘴唇。

这个姿势嘉乐被他紧压着,他微皱着眉,看起来冷淡得有点凶,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曾经被催眠过的经历让嘉乐觉得有点危险,扭头想避开他的吻,又被捏着下巴亲上来。嘉乐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掌推他的胸口,刚推了一下,这个高大的怪物就像被牵了绳一样,委委屈屈地停下了。

他把头蹭在嘉乐的胸口,鼻尖都顶到浅浅的沟壑中,但还是很委屈的样子:“嘉乐,我好想你。”

好像很危险,又好像很无害。

嘉乐被这种错乱感搅得有点迷茫,她的手掌抵在他的胸膛,缓了一会儿,才说:“我得回主城去。”

她以为梁南絮会拒绝或者劝阻她,但他只是怔了一下,站起来,朝着她蹲了下来,示意她爬上他的脊背。他说:“我载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