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的脑袋都给闹得裂了。
我接起来,没有好气:“找谁?”
“菲菲。”
“莫凉哥哥。”
“……”
“你怎么还不睡啊?很晚了。不是,太早了。”
他在另一端轻轻笑。
“你一直干活儿到现在?”我问。
“睡不着,我就自己把机器上的小关节再校检一下。”
“都装好了吧?”
“装好了。后天就可以安排第一台落海底了。”
“……真好。”
“明天有渤海采油队的人再来验收,我们这一队可以休息一天。咱们,”他停一停,“咱们去看场电影吧。”
我真想立即说“行啊”,张张嘴巴说:“你不是流鼻血吗?”
“我要是还流不就死了?”
“那你明天还流了不?”
“争取不流了呗。我就是,上点儿火。”
我一下子笑起来,这是多么荒唐的对话啊。但是之后我睡得着了。
这个时候,南中国海的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在我并不平静的梦里,见到了一个旧识,有半个学期,我们几乎朝夕相处在一所房子里,几天离别,我此时见他却觉得有点儿山水经年的味道。
我说:“新做的头发啊?怎么都往上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