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很笃定地说:“大兄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安菲,我没有今天”
叶海笑着说:“别掩耳盗铃了,虽然你又黑又瘦又难看,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你了。”
掐哪里能给我疼得一下子就醒过来呢?有没有搞错?北京到广州啊,北大旁边的干休所到著名的白云山攻陷啊,半个中国啊,我怎么就这样跟他又见面了呢?我向墙角看了看,目测角度,我要是一下子撞上去能从噩梦中醒来不?
他过来正正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捉摸什么呢?想着撞墙啊?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我过来找你?我的女朋友也在这里看鼻炎,我这就走了,你歇着去吧。”
他说完就真的走了。趾高气扬的,背影又高又帅,但是很讨厌。
我撇撇嘴,转了一下吊瓶的支架,慢慢的,像个老人家一样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病房挪动,心里说:“噩梦会结束的,肺炎会好起来的。”
没走几步,叶海在后面朗声朗气的叫我:“安菲,我看到你穿病号服,心里很愉快。”
我没回头继续慢慢往前走,心里继续说:“噩梦会结束的,肺炎会传染给他的……”
日历转眼翻到了九月分,莫凉哥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来到总医院看我。他搭军区的直长升机来广州见领导,当天晚上就要坐船回岛。
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固执的医生还要留我在医院观察,我絮絮的说:“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唐僧,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说完了就后悔,莫凉哥哥也是老师啊,我笑着说,“不包括你,不包括你。”
他说,“你还敢抱怨医生。还不好吃好喝,赶快好起来。回去给我打工啊。”
其实一位小战士熟悉几天就可以胜任我在波塞冬的工作。可是莫凉就是把我说的那样重要。这真让人愉快。
我重重的点点头,像是得到一个任务一样。
我们此时坐在花园里的玉兰树下,风从西面吹过来,拂在脸上,轻轻暖暖。
“你出来这么久,是不是该往家里打一个电话了?”他说。
我没说话。
我给谁打啊?我爸爸妈妈自顾无暇,还有时间管我?
我低着头,半天不响。
莫凉道:“我跟你说一件好事吧。”
“什么好事?”我抬起头问他。
“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的三号声纳仪在海底突然停转,需要被打捞修理的事情?”
“对啊。”我说,“你们修好了吗?”
他看着我:“我们没有修,甚至都没有打捞。因为就在那天晚上,那台仪器又开始正常的运转了。”
“也行是超声机器的疲劳性停顿。”我说。
“用科学的方法去分析,当然这是唯一的解释,但是这仅仅是它开始工作的第三天,无论是停顿还是自动修复都非常让人费解。”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看着我眨眨眼睛,“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是可能是神明帮助了我。”
我点着头说:“是我。”
他看着我。
“我潜下深海帮你把机器修好的。”我说,“真的。别提多费劲了。我还被超声震了,差点没受伤。”我越说越笃定,“哎,说起来,我这个肺炎加剧了,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这事是你什么时候做的啊?”
“做梦的时候啊。”
他忍俊不禁。当然他不会相信这个梦。
我说到这里也笑起来:“我没有瞎编,莫凉哥哥。我做梦都想帮你做点事情。”
他手臂绕过来拍拍我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菲菲。谢谢你。”
我在码头送走莫凉,自己在海风里站了很久,我刚才看见他还穿着从前 的衣服,他是个爱漂亮的人,可能因为在小岛上的工作太忙,很久都没有添置新衣了。我想要去街上逛逛给他买一条新的长裤。
我从友谊商店里转了一圈不得不出来,我身上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