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抬眸,看向窗外,目光穿过朦胧的雨幕,落在远处一片模糊的竹林上。
“这丫头……”萧誉低声呢喃,无奈又了然,“母亲,您也别太忧心,怜儿虽任性,却也并非不知轻重。”
樊氏顺着萧誉的目光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庭院,落在了遥远的天际,“但愿如此吧。”
萧怜的性子,他这个做哥哥的最是清楚。平日里看着乖巧伶俐,实则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她若是真想跟着紫冥离开,又岂是母亲几句话就能拦得住的?只怕此刻,早已乔装打扮,混出了南疆王府。
想到这里,萧誉的心头还是有些担忧。他虽知萧怜并非温室里的花朵,可她毕竟是南疆最尊贵的四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过什么苦头?
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汇成一道道水流,顺着瓦片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
远处,亭台楼阁都隐没在茫茫雨雾之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萧誉的目光穿过重重雨幕,似乎想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担忧无奈,还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羡慕?
当萧誉意识到自己多种复杂的情绪之中,更多的竟是羡慕时,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他垂眸,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羡慕萧怜的自由自在,更羡慕她可以不顾一切地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相思蚀骨,南疆与大楚,隔着千山万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想到她身边那些如蚊蝇般络绎出现的男子,恨不能将容蓁抢到身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萧誉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雨幕依旧,天地间一片迷蒙。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唯有几点寒星,瑟缩在云层之后,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星子黯淡,寒鸦悲鸣,更添了几分凄凉。
官道上,马蹄声急促而凌乱,踏碎了夜的寂静。
紫冥勒马回望,身后那道紧追不舍的身影,在月色下渐渐清晰。
“四公主?”他眉头紧锁,冷月寒霜般清冽的眸光落在身后之人身上。“公主何必跟着我?”声音亦如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萧怜身着一袭火红的骑装,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在这沉沉夜色中格外醒目。她终于追上了紫冥,勒住缰绳,与他并肩而立。
她扬起精致的下颌,眉眼间尽是骄傲与不羁:“本公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紫冥冷哼一声,声线中裹挟着不易察觉的寒意:“此去路途遥远,危机四伏,公主金枝玉叶,何苦涉险?”
萧怜却丝毫不惧,反而挑衅地扬了扬眉:“怎么,怕本公主拖累你?”
萧怜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本公主偏要与你同行,你又能如何?”她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紫冥眼神一凛,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打马跟了上去。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寂静的官道上疾驰,马蹄声声,敲打着这沉闷的夜。
第124章 贵客你就是长公主?
容蓁坐在妆台前,任由芯红轻柔地为她梳理如瀑青丝。铜镜中映出她清丽绝伦的容颜,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倦怠。
“公主,今日气色瞧着好多了。”芯红轻声道。
容蓁淡淡地“嗯”了声,目光落在窗外一株稍稍开的有些蔫儿的白色玉兰花上。自那日醒来,她便缠绵病榻,虽已渐渐好转,却仍觉身子乏力,提不起精神。
二哥前两日下了旨,各家子弟近来少了走动,长公主府难得清静。可偏偏有一个人,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公主,秦家公子今早又来了。”芯红晓得容蓁心中所念,是以说起秦家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