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绥:“……”
“开玩笑的。”岑沐又笑了,还是照样的不修边幅,“你得留下来,只能留下来,门外的人不会放你走,A区那位也不会。”
这一句茧绥没听懂,以为他是指岑骁渊。
岑沐一摆手,大咧咧地朝门外走,两个黑衣人对他视而不见,显然是被提前吩咐过了。
他走到大道上,茧绥才发现他今天没有穿他那件惯穿的蓝大褂。阳光炽热地照耀大地,屋里是一片阴凉。
茧绥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也无从再问。
一整天,都呆在这间屋子里。
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茧绥终于踏出门去,驻守在外的黑衣人换了面孔,还是同样的陌生冷硬,茧绥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茧绥向他们提问,他们就如同聋子哑巴,一声也不吭。
茧绥觉得没意思极了,只能跑到后院去看新种下的菜苗,施施肥浇浇水,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他没有急切想要逃走的心思了,知道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被逮回来,岑骁渊对他超乎寻常的执着,这份执念是从三年前开始种下的,不会轻易拔除。
第五天,客厅那部老旧的座机响了起来。
茧绥看着陌生的号码,心里没由来地一突。
拿起来,放在耳边,好久对面都没声音。
他也不吭声,只是等待。
“在等你弟弟的电话?”岑骁渊终于开口。
茧绥松了口气,“没有,号码首位是A,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岑骁渊反问,随即了然,“你以为是岑広澜?”
茧绥没吭声,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鬼故事看多了么,你连他都想了,就没想到是我?”
茧绥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一顿,“在盘算自己还有几天快活?不多了,我马上就回去。”
“那好,你快点回来。”茧绥说。
这回换岑骁渊没话说,过了一会儿,“这么急着讨好,难不成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茧绥很直接:“后院种的种子发芽了,想你回来看看。”
电话挂断以后,茧绥挪步到空房,他昨天实在没有事干,到处转了一圈,在那间放着幼时玩具的房间里翻到一盘录影带,那款式有点老,找不到合适放映的DVD。
这栋房子恐怕在岑骁渊的父母死后,就再没人住过,这么多年都是空房,十几年前的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读档。
他想拿给岑骁渊看一下,说不定对方还没有看过,这是一份留存下的记忆。
岑骁渊的身世那么悲惨,茧绥以为他在乎,就像茧绥在乎自己的家人一样。
半夜惊醒已是常事,茧绥又做了噩梦,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发光的金眸,骇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岑骁渊回来了。
午夜时分,鬼魅一般突然出现,还是这么近距离。
Alpha两条手臂支撑在茧绥肩膀两侧,眼眸的热度尚未褪去,呼吸粗重且急促,好像随时随刻要爆发。
茧绥一颗心脏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来,咚咚咚,打鼓一样击在耳膜。
他张了张口,发不出一声。
岑骁渊俯下身,胸膛紧贴着他,像是野兽一般对他又舔又嗅,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脖颈上,牙齿在皮肤上轻咬。
茧绥的手臂颤颤地,落在Alpha的背部。
岑骁渊一顿。
“……你受伤了吗?”茧绥咽咽口水,声音干涩无比。
“没有。”随即是岑骁渊淡漠的声线,原来他没有失控,“你不想我受伤?为什么?”
茧绥的脑子还很混沌,反应不过来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
“流太多血会死掉的,我,”茧绥有点茫然,“我梦到过。”
而且还不止一次。
岑骁渊说:“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就不会被困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