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绥对于这个回答没有丝毫意外,他本来也没对此抱什么期待。
是他先揭开岑骁渊的伤口,虽然岑骁渊看起来并不在意。
那段模糊的童年回忆,家人为岑骁渊庆祝生日,录像带的种种都在说明,这曾经是个幸福的家庭,如果不出那场意外,岑骁渊的父母还活着,岑骁渊不会长成这样别扭又扭曲的性格,也不会和他一个Beta纠缠不清。
B区的教育资源虽然没有A区那般优秀,但也不差,岑骁渊会过很不错的一生,而不是早早为了生存摸爬滚打,遍体鳞伤。
茧绥渐渐接受了岑骁渊把他看得很重要这件事。
有时候只是早起了十分钟,从卫生间出来,Alpha已经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手指勾一勾,茧绥走得慢一点他都急躁,起身把人拉过去,扣住他的手半天不松开。
茧绥想说自己没有要去哪里,又知道不管说什么岑骁渊都不会再相信。
他是他这么多年里唯一能够掌控的,如果连他也脱了轨,岑骁渊就再没什么可以抓住。
岑骁渊人生的锚点是他。
这太可悲了。
茧绥后颈已经结痂,也上过了药,倒是岑骁渊的腺体,身为Alpha,被Beta的牙齿磨得肿胀一片,时常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茧绥想要他用阻隔贴遮一遮,被岑骁渊拒绝了。
“你干的好事,还不想承认了?”
岑骁渊的语气就像他是个提裤子就跑的渣男,但明明受罪更多的是自己,接纳承受的也是自己。Alpha是体力怪物,撞击的速度和力道都大的惊人,茧绥常常觉得自己会散架,或者已经散架,整具身体是拼装起来的。
可岑骁渊的后颈确实是被他咬的,乌木沉香的气息浸透他,渐渐就对苦味习惯了,尝在嘴里也能接受,甚至能吞咽下去。是Alpha主动把弱点暴露出来,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他不咬上一口都不合适。
茧绥渐渐害怕起那种滋味,只要岑骁渊一进入,他就会条件反射一般自动圈紧双臂,埋头在Alpha的腺体。
当真变成Alpha养的小狗,喂一口食物,抬一次爪子,尾巴甩个不停,嘴上也吭叽个不停。
离假期结束不剩几天,茧绥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消耗岑骁渊的体力,就像对待家里养的猫,不能让其睡得太足吃得太饱,白天养精蓄锐,晚上就会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于是他拉着岑骁渊在山上田间兜好大一圈,走路走到腿肚子打颤,Alpha依旧没事人一样。
“我走不动了,我太累了。”
他又像小狗一样吭叽,坐在山坡随意一块草披上,抬头用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岑骁渊,更像了。
岑骁渊蹲下身时他睁大眼睛,直到攀上Alpha的背,两条腿晃在半空中,他都还没能缓过神。
头顶的日头和紧贴在胸膛汗湿的脊背把他夹成薄片,两面都炙烤着,身体和心灵都经受着拷问。
路走了大半,他良心不安,给岑骁渊扇风,指腹蹭到Alpha的脸颊。
岑骁渊:“你是想趁此机会扇我一巴掌?”
“没有。”茧绥干巴巴地说,“我怕你热。”
“扇也没关系,我现在腾不出手,只能受着。”岑骁渊说着,脸颊挨上茧绥的指尖,茧绥的指尖一弯,整个指节都贴上去。
茧绥:“那、那你不累吗?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别累着了,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岑骁渊:“是你先跟我说你走不动,现在又要我松手。什么都是你选的,你选了,我就要遵循,你把我当什么?嗯?岑点心,现在学会指使我了?”
他的手松下来,趁着茧绥双脚落地调整姿势,先一步拽住对方的手腕,拉到身前。
“我现在腾出手来了。”他低下头,呼吸间皆是热气,“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茧绥抬起头,对上Alpha琥珀色的眼睛,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