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据典。
“难怪你的智力从四岁开始就没开发出来。”
“是呀,从四岁算起一个月一盒脑白金,你得赔给我。”易江南忿忿。
那一年,易江南四岁,老易还没有调回来,老娘那时候还不是护士长,三班倒,逢双日上白班,这让易江南还没上学就已经掌握了奇偶定律,奇,等于晚上没人陪自己睡,偶,等于白天没人陪自己玩。但是数学智力的过早开发,对于易江南日后的数学成绩并没有显示出怎样正面的影响力,仿佛扔进了沙堆里的石头,连涟旖也欠奉,当然这是后话了。不过,这一独立事件在冥冥中,只导致了一个后果的唯一性让郑理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走入易江南乏善可陈的童年生活。
易江南的童年是孤独的在郑理出现以前。很多年后,易江南是这样总结自己的生命阶段的:郑理出现以前,郑理出现以后。感觉上有点象一些计划生育政策出台前出生的人们喜欢说:解放前,解放后一样。
那天又是双日,易江南半倚在窗前,眯着眼看窗台上两只蚂蚁打架。
“哐哐!”有人敲了敲玻璃,易江南懒赖地抬起眼,看到一个年纪仿佛的小男孩站在窗外。易江南盯住他的眼睛有点儿恍惚,因为,在那双眼睛里,易江南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神情冷漠的女孩子易江南自己。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这么大,这么干净!
男孩子指了指关着的窗户做了个口型,易江南没看懂,很茫然地只管看着那个眼睛里的那个自己,突然产生了强烈的自卑。对,就是自卑,多年以后,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易江南为自己当时突如其来的脸红进行了如释重负的注释。易江南有点狼狈地跳下窗台。过了一会儿,估计那个男孩子走了,易江南才又慢慢爬上窗台,探台一看,果然外面没人了。心里忽然很难过起来。但是,门却“吱--”地一声被推开了,伸进来一个大大的脑袋,清澈的眼睛,闪亮登场的正是郑某。只见他食指一勾,说了一句话,易江南当时就崩溃了。
易江南记得家里那个门是锁好了的,因为老娘出门前告诉她是锁好了的,因为老娘告诉她门是锁好了的所以易江南从来没想过要去尝试开一下,看门是不是真的锁好了。没想到,原来老娘怕易江南一个人在家发生意外的时候别人进不来,所以在老娘不在家的时候,那个门从来就没上过锁!
郑理这一推,推开了易江南人生里老娘的第一个谎言,世界却从此呈现前所未有的妖娆:上树掏鸟蛋、粘知了、偷附近农民的玉米、往粪坑里扔响炮,而且她也知道了当泥太硬,附近又没有水源的时候,尿是最好的和泥工具、一串红的花梗是包装最环保的支装蜂蜜、后坡捡的铁钉可以卖掉换香香辣辣的大头菜吃……当然,所有的精彩都在老妈回家前结束,因为易江南不想那扇被郑理推开的门再关上,所以只能在老娘面前把自己虚掩起来。于是,易江南的奇偶定律变成了:奇,等于晚上不能出去玩儿,偶,等于白天不能出去玩。易江南的心底第一次开始渴望自由。直到后来有一天,郑理点着她的鼻子告诉她:“你应该这么想,奇,等于白天玩儿,偶,等于晚上玩儿。这样一想,你就会觉得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儿了。”易江南很佩服郑理的理论,所以,更加跟屁虫一样跟着郑理。郑理对于易江南吊住自已倒也不是太抗拒,做为一个有良知的好孩子,郑理觉得自己有责任罩住这么听自己话的易江南。到后来,连同在一个医院家属大院的大人们也习惯了易江南跟住郑理同进同出,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一直同校同班,一直到两人各自考上了大学、郑理家搬出家属大院,这一两小无猜的温馨局面才算寿终正寝。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吗?”想起往事,易江南突然问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