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阳虽天资聪颖,才能不低,可为人高傲,心思阴暗,眼里只有自己利益之人,又怎会为民所忧,大寒怎可交到这样的人手上。
且就算洛榕想要权,也不止这一条路可走啊。
尹秋寒凝着她,眸子不曾眨一下,她道:“本宫生在皇家,也为皇家人,也该为民而思。”
“只是想着,愿大寒往后由明君所治罢了。”
“郡马觉得呢?”
闻言,洛榕垂下眼睫,继而勾起唇,道:“郡主之言,也乃我的愿想。”
“我有些倦了,想歇息会儿。”
说罢,洛榕便不再看她,转过头抱臂倚着一旁,阖眼养神。
尹秋寒也没多言,只淡淡看她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不知洛榕是在装傻,还是真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只凭洛榕方才那句,完全听不出她的心思是何。
但旋即,尹秋寒又在心间自嘲,自己果然是心太软,方才竟想着劝起“敌人”来。
洛榕是什么人?
竟能选定与太子成盟,她自是能看清太子是哪种人,只是为了私利还要相助罢了。
再说,自己是她的什么人,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且逢场作戏的妻,她有什么身份去劝说洛榕,洛榕又怎会听她的。
真是可笑。
尹秋寒也缓缓阖眼,深深吸气,她心道,再不能如今日这般,无端端生出多余的心思来。
洛榕现今如何,往后如何,都与她无关。
只是一过路人罢了,行过这一段,便自然散了,何须在意呢?
第 22 章
一番相谈无果后,尹秋寒也不欲再多言,默默把身子同洛榕挪开些距离,倚靠向另一处,同样闭目歇息。
一路上,二人毫无前几日的融洽,反倒是在这样相处无言的沉默里,默契得多了些言说不出的浅浅隔阂。
眼见夜色降至,坐于前头的马夫快马加鞭,终于在近傍晚时,洛府的马车赶到了寒曦王府。
这一路上可真谓是百般波折,等众人落了马车,又陆续把礼品运入王府时,面上的倦色沉沉,满是疲惫。
寒曦王尹诺见众人到来,马上命府里的下人接应,并吩咐膳房的人尽快把夜膳呈上,莫要饿着远从京城而来的二人。
尹诺带二人至门堂处落座,他瞧着下人们在搬着洛府的礼品,那箱子瞧着不大,却要四个男丁抬着,可想而知是有多沉。
洛榕瞥到他的目光,摘下了银面搁置一旁,起身弯腰作揖道:“王爷,这是家父,也代表洛府给王府的一些小小心意,还请王爷笑纳。”
这几箱子礼品,装得都是金银珠宝、各地的珍品,却被洛榕说是小小心意,可见洛府的家财的确不可估量,难怪圣上要特地封侯,敬上几分。
尹诺向来无收礼的习惯,可如今东西都送来了,总不能退回去,他只好颔首应下。
又瞥了眼坐于洛榕身旁一直沉默无言的女儿,心底沉叹一声,对洛榕道:“这些礼品太过贵重,今日王府收下,便知心意了,往后再来便不需如此。”
“本王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身为父,整日忧心、牵挂的便是寒儿,如今寒儿已嫁与你,还望你好好待她才是。”
“不然。”尹诺凝着洛榕,肃然沉声道:“不仅这些礼品本王会一一退回,本王也会为寒儿讨个公道回来,你可明了?”
尹诺早年征战四方,传说中一刀挥过,人头落地,沙场上杀人不眨眼。
虽说近些年大寒安稳、战事无几,且尹诺已年迈,不再带兵上阵,可身上那股子杀戮气仍在,一正色起来,气场强大逼人。
此时那双如鹰的眸子,如刀锋利刃,直盯着洛榕,让她不由得错愕片刻。
尹秋寒见父亲一来就如此咄咄逼人,便觉有些失礼,替洛榕说道:“父王,洛榕待寒儿甚好,不需忧心这些。”
洛榕也回过神来,立即扬唇笑道:“王爷,我待郡主如何,天地可鉴,郡主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