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有她们二人心知,在?这样一副相敬如宾的场面下,那团隐埋在?心的火热其实根本没有灭去,那烧后的印记更是烙在?了深处,难以抹除。
趁着尹秋寒去沐浴时,洛榕则出了屋外,在?寒霄殿内随意闲逛着散心。
夜风裹挟着些芬芳拂过她的面,将她鬓角处散落的乌发也一同吹起,洛榕并未让侍人跟随,此时正一人低首,借着寂冷的月光,抬步缓行着。
饮下醒酒汤后,也不再觉头脑发昏生痛,总算是清醒了些,只不过这身子倒是更为?疲惫了。
心绪太多,洛榕一时竟不知从何思起,干脆便让它放空,而不知不觉中,她便行至了花园院落处,再向前去,便是一堵墙,无路再走?了。
洛榕怔在?那堵墙前,半响,才又勾起一丝淡薄的笑?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无路可走?了,是啊,她现下所要应对的一切,都无路可走?了,只能继而沿着这条道,一路走?到底,去见见迎来的到底是光明,亦或者黑暗。
这条路,似从她生时便决定了,她根本无从选择。
洛榕带着沉沉的心思往回走?去,瞧见一旁有树后,顿住步子,旋即体内运气发功,不过眨眼间,她的人便落在?了树干枝头上。
她调整了下姿势,以最舒坦的方式倚在?了那,她双手?作枕抱在?脑后,长?腿搭在?一处。
这个位子刚刚好,还能从树叶交错缝隙间,望见那天上的一轮明月。
洛榕发愣地凝着那处,在?这样如往常般静谧无异的夜里?,她却徒生出了些寂寞之感。
她想起来,上一次像这样无所事?事?地爬上树躺着,还是在?好几年前,与尹风在?外山野游玩时,二人累得?随意找了一处歇息。
她并非怀念起了尹风,只是不由自主?地会忆起那段日子,虽说也算不得?自由,可怎么也比现下令她舒心些。
况且,自由这个词,仿若是从她懂事?起,便不敢奢望的。
家财万贯、侯爷之子....处于高?位的她,看起来倒是与“自由”是如此相近,可现实呢,现实就是这词就如此刻正瞧着的月色。
想此,洛榕不禁伸出手?,以掌盖住了那枝叶间泄露出的月光,旋即缓缓将五指收紧,可一放开后,那月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天际,甚至连点边边她都是抓不着的。
而她也正是如此,自由于她而言,是时时都能看着,却也根本不会属于她。
她想要自由,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女儿家,想要去抚琴吟诗,赏景作画;她想要自由,想要有不用顾及一切的去放肆活一回;她想要自由,想要以真实的身份去面对尹秋寒,再好好地同她结交相识一番。
而不是像如今,她是自己,也并非自己,她已?习惯了戴上“洛侯爷”的面具与人相处,伪装便是她最擅长?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