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抛开他濒临枯竭的犼体不论,单说谢泓衣如今的体质,也根本经不起任何的冲击!
掷碎双镜刀,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出乎他意料的是,尸位神并不恋战,一面发出惊心动魄的爆裂声,一面急急闪动,径直向街巷掠去。
“它要去受用血食,”谢泓衣的声音既轻且疾,却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别让它进人群,拦住它!”
拦住它!
唯有一个办法。
单烽无声切齿,在用力攥住谢泓衣手腕的同时,双镜刀铮然出鞘,先后向陶像夹击,坠地之时,迸发成一地雪亮的镜光,将那尊裂痕斑斑的神像笼罩其中,传送阵应声而发
喀嚓喀嚓!
神像内部也发出一串奇异的碎裂声,数缕细线的黑影从中抽出,回缩至谢泓衣指下,在失去支撑的一瞬间,那陶像便在单烽眼皮底下重新散裂,分毫不差地化作了传送的光点。
操,又着了道了!
要是这会儿还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单烽便能在羲和日母面前一头撞死谢罪了。
单薄脆弱?
瘟毒失控?
尸位神复生?
谢泓衣这家伙分明是见形势不利,唯恐触发刀阵,这才示弱伏在他怀中,趁机裂出了几缕黑影,将满地的破陶片缝了起来,就等着废他的镜刀!
“多谢款待,”谢泓衣柔声道,忽地一笑,目中恶意闪动,“大善人。”
他笑起来更令人百念俱动,单烽盯了片刻,亦咬牙笑道:“从前不见你这么能屈能伸,看来要得你好脸色,非得先废了你功法不可!”
他二人在戳对方痛脚一道上皆极有天赋,谢泓衣长眉微抬,五指一动单烽眼明手快地捉住他手腕,眉骨却被什么柔凉的东西轻轻一拂。
嘶。
来的虽不是巴掌,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谢泓衣竟然用影子,若有若无地摩挲起了他的眉骨轮廓!
所过之处,他眉上猛地泛起一阵胀痛,仿佛身在毒蛇的腹鳞下,无数斑斓寒亮的纹环挤压着眼睑,一伸一缩一鼓一吸,更是说不出的森然悸动。
单烽喉头滚动,心中怒火岔出了一缕邪烟,更用力地扼住他手腕:“就这样?这也是虚与委蛇么?”
“你敢以此挖苦我,说得又这么轻巧,”谢泓衣道,“是以为自己没做过么?”
单烽一怔:“什么意思?你说我做了什么……你经脉被废和我有关?”
谢泓衣意兴阑珊地停了手,单烽岂会放他,紧接着追问道:“谢泓衣,别这么含含糊糊的,你就算恨我,也别让我做个糊涂鬼,受这笔冤枉债!你总给我一种感觉,我们像在哪里见过,羲和境内……不可能,从白塔湖往前,我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北到天夷境,南到句芒……为什么记不起来?”
冥冥中一张如纱的罗网,将他困在其中,远近一片朦胧,明明呼之欲出,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谢泓衣冷冷道:“你不记得,便是善果,走吧!”
逐客令下,仿佛要将他二人间的一团迷雾就此斩断。
不对……
不对!
烽夜感知他烦乱心绪,忽而蜂鸣一声,自丹田中破出一段冷铁。
也正是这一瞬间,他心中忽地一动,一个时间点突兀地浮现。
二十年前!
丹田中的真火,便熄灭在二十年前。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为何毫无印象?与之相关的那一段时间,仿佛被一只手强行抹去了,替换成了画本上撕来的,用以粉饰太平的虚假画面。
云屏翠幕长留宫……
美则美矣,却并非他亲眼所见。
“善果?你说了结便了结?你欠了我羲和舫整整一湖的血债,是我心有侥幸,是我无论如何意不能平,止不住地为你辩白!谢泓衣,我做了十年的笑话了,就为了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二十年前,长留境”
“够了。”
话音未落,谢泓衣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