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宝嗤之以鼻：“累死他算了！又要造琉璃世界阵？不对啊，这地方荒无人烟的，费那老鼻子的劲儿，还不如修在我们舫边呢。”

他对阵法极为敏锐，本能地意识到不对，脑中掠过金元贝碎裂的小还神镜，颊上的白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不对，在这地方修祭坛？”

“有人载录小还神镜，但是失败了，”燕烬亭道，瞥了一眼红莲业火下几乎消融殆尽的红鼻牛，“他神念尚未消散，会自毁小还神镜，便是自知无法载录成功。”

舫主的灵烬衍天术无法推演？

“少了怨土？”金多宝一转念便明白过来，“哦，这也难怪，雪牧童手底下也没个全尸，都丢进畜生道了，上哪找被尸骨浸透的怨土去，嘿，倒显得这娃娃清白得很，保不准手底下的死人还没我俩多呢。”

“探查怨土的时候，我发现白云河谷是个……”燕烬亭皱眉停顿了一下，“极其古怪的地方。”

能让他燕台尊皱眉的古怪之处，也实在不多见。金多宝来了兴致：“来，说说。”

“尸气太淡了。”

“嫌尸体太少了？”金多宝目光四下一扫，“这地方……我四十多年前来过，河谷边就有几个商镇，人烟盛得呀，现在全给雪埋了，再算上冰河暴涨时吞在底下的，真他娘的冤孽呀。怪不得会被雪练当成祭坛底下的养尸地，话说回来，你小燕台尊相出了几具冰尸？”

“整片白云河谷，”燕烬亭道，“不超过千具。”

金多宝没忍住，喷出一大口热气来：“千具，千具？你回舫里削你的紫薇树吧，别碰占尸术了，这些年，来来回回栽在这儿的商队都能凑够这个数。”

燕烬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干什么？”

燕烬亭道：“舫主占的。”

金多宝如见了鬼似的，猛地仰身避开他，占尸术非亲临此地不能够施展，薄秋雨重伤未愈也出不了舫，除非……

“你又把眼睛借给他了？”

燕烬亭看着他，伸手抵了一下右眼，他眼睑深狭如剑，瞳孔深黑，因极度的专注，常给人以强烈的执拗之感，右瞳中却慢慢裂出一线极淡的秘瓷青色。

金多宝大叫道：“别，就当我放了个屁，舫主占得准极了”

--------------------

羲和八卦榜前三名：

1 前烽夜首座的影子到底有多美，是雪练的美人计，还是单身多年产生的幻觉？

（单烽：少问，别看，只有我能看，懂？）

2 薛云到底是不是金多宝的宝贝儿子以及金多宝到底有多少凡间遗珠？

（燕烬亭：问过了，确认了，私生子）

3薛云春梦到底梦了个啥谁能入梦看看

（薛云：别问，肾疼）

第七十七章 紫薇枯荣时

燕烬亭面不改色，只按了一下眼睑，那点淡青转瞬即逝：“没醒。”

“吓死我了，”金多宝拍着胸口道，“别散心没散成，又给他丹鼎气炸几道口子。”

他说的也不全是奉承话。既然舫主说这冰下不过千具尸首，那便不会有错。

也就是说，白云河谷一带，雪害至今，死者不超过千人？

“怪了，这样的地方连养尸地的边儿都够不上，还能修祭坛？”

燕烬亭道：“一定要养尸地？”

“话不能说死，”金多宝一提起阵法，便唾沫横飞起来，顺手抓了根烤肉用的枝子，在地上一划，“祭坛这玩意儿，能让附近的雪练死而复生，杀之不尽，天地平衡都破了，放在阵法里也是最邪的那一档，靠的就是给大泽雪灵上供，还得是群殉群葬的大供。我们见过的祭坛，底下都有经营了多年的养尸地，够把雪灵吃撑了，才好求它干活。眼下嘛，供奉不够，还非要修祭坛”

他随手扒拉了几下，在冰上画了白云河谷一带的地势轮廓。

燕烬亭目不转睛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