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城主,且慢!”

话一出口,单烽颈上的刀锋陡然欺近,他喉头一耸,扬声道:“谢城主再进一步,只怕影游城今日还披红挂绿,明日便满城皆白了!”

如此横生波折,谢泓衣蓦然回首,目光如电光雪亮。

“满城皆白?你倒是清楚得很。”

他话未说尽,单烽却自那淡薄双唇之间,听出了隐而不发的后半行既然这么清楚,便送你去做新鬼!

“我并非危言耸听,谢城主,你可知你面前这位娘子是为谁?”

“我不必知道。”

“连来路都不明白,尊夫人手上的血债,只怕是要在城里重演了。”

“我敢放他入城,自然既往不咎。至于你,要和我论及我夫人的旧情?”

“我奉仙盟诛魔令而来,不敢不论。”

“原来是仙盟贵客,”谢泓衣森然道,“看来是欠了你一份待客之礼。”

他左手二指并运,在花绳上轻轻一抹。这动作说不出的斯文雅致,只是单烽脖子上的刀影却如受命一般,冷不防向他面门抽来!

单烽早知道他打人必打脸的恶习,在颈上杀机一泻的瞬间,一个矮身,扯下了颈后挂着的小还神镜。

那枚夔纹古铜钱挟劲风飞至谢泓衣面前,刷地化作了一片古铜色的水波。

不论有心无意,总归是将影子遮了个结实。

谢泓衣眉峰一挑。

波纹中央,各色人像轮番变幻,大多身披斗篷,衣上六出冰花,手持檐冰笛,面目朦胧。这样的装束打扮,在当世足可令人骇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