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知道么?”

单烽道:“那我还得求你收了神通?尊夫人都被惊走了,这见了鬼的合卺宴还不散,这些人可经不起折腾。”

一众宾客刚从彼此缠绵搂抱中惊醒过来,却已麻木地危坐在案前,仿佛除了行礼之外,就连天塌下来也不会令他们眨一下眼。

这显然不是逃过一劫的样子。

谢泓衣目光一扫,便道:“少了。”

单烽猛然欺近他:“你又要同我打哑谜?”

“少碰我!”

那灼烫的吐息刚扑至谢泓衣颈上,后者便如畏蛇蝎般一甩手,单烽只觉浑身一轻,竟被远远摔到了案上。

“……红线是这么用的?你把我当风筝放呢?”单烽顺势坐直了身。众人正襟危坐,独他一人大刀金马地踞在案上,好在做影子的也无所谓颜面,皆记在谢城主帐上,他索性借机环顾一圈。

宾客面孔都有些熟悉了。谢泓衣郁怒出手依旧不失准头,将他稳稳地丢回了原先的位置。

不远处的楼飞光,正被百里兄妹左右搂抱着,露出雷劈了般的痛苦神色,想挣脱又顾忌着什么,额角汗流如注,忍得好不辛苦。

“小道友,得陇望蜀,”单烽啧了一声,“为人所不齿。”

谢泓衣冷笑一声。

透过红线,那笑声极其短促地敲击在单烽耳中,如冰玉相击,给人以奇异的摇魂动魄之感,单烽冷不丁道:“刚刚在灯下,你诓我回头谢泓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谢泓衣长眉微挑,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屈起两指,向他小还神镜上一敲:“你不是自称苦主么?”

是诉罪书下的落款?

单烽道:“过目不忘啊,谢城主。”

“你在怀疑什么?”

“实不相瞒,我头疼得很,就像陷在浆糊里,被人当小虫似的团团拨弄,每一挣出头,就被打落回去,”单烽道,用力一按太阳穴,目中忽而透露出鹰隼扑击前的锐光来,“百般捉弄之仇,怎么着也得百倍奉还吧?”

谢泓衣道:“那是你寻的仇太少。”

单烽霎时间被挑动了真火,咬牙笑道:“说得是,你还不够我记上一笔。姓谢的,为彼此省事,索性把你那破镯子摘了”

话音未落,谢泓衣双目中迸发出一片湛寒的冷光,手掌一翻,红线刷地绞上单烽的脖颈,对于影体而言,这简直是一种无法抗衡的巨力,单烽喉骨当即迸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闭嘴!”谢泓衣道。

他身周仅剩的一点儿柔和皆被拭尽,目光再落在单烽身上,便只有一片看死人般的漠然了。

不是错觉……姓谢的此前虽不假辞色,却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稔,而如今那眼神望来,却仿佛在冥冥中割断了什么。

单烽从喉咙底下冷笑一声,屈指向红线上一弹,那波纹转瞬荡漾至谢泓衣腕上,扰得大袖摇荡,银钏寒光湛湛。

破镯子,提都提不得。今夜非要摘了它不可!

好在谢泓衣并不打算弄死他,那红线到底能扯松几分,清凉的气流涌入喉口的瞬间,单烽再度自案上翻身而起,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怒喝。

“放开他!”

百里漱抱着百里舒灵,轰然摔在地上,邻座的一个魁梧修士已飞身扑上,一手扯开百里漱外袍,另一手却抓着一柄割肉刀,闪电般向他后脊一抹!

“哥……不要!”

“百里!”

这一刀来得迅捷无比,不论是百里舒灵还是楼飞光,皆瞳孔紧缩,后者指下磅礴的风声奔涌而出,却根本来不及织成屏障,刀锋滑过处,恐怖的异变已经发生,百里漱瘦削的身体如被剔去了骨头般,刷地在刀下软了下去,转眼便化作了一张伏地的人皮。

被护在他身下的百里舒灵当先感知到异变,几乎是惨叫一声,死死抓住了哥哥软垂的手,那单薄而光滑的五指却从她掌心抽离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楼飞光的风障,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