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江雾不在那里,她没有嫁给陆景昀!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眶发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分不清是喜极而泣还是对自己荒唐误会的自嘲。

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傅西辞慌乱地伸手抹去泪水。

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不能让江雾看到。

可内心的狂喜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尽管拼命克制,眼底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江雾,确认她的心意,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这种急切的渴望让他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婚礼现场,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刚涌起的狂喜中又掺杂进一丝不安,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在这里?

她是知道陆景昀娶了别人后,离开了吗?

各种猜测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让他原本雀跃的心又开始下沉。

就在他准备转动轮椅去寻找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香气。

那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却又无比清晰。

傅西辞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也停滞在胸腔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嗅觉,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缓缓转身的过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当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那里,只剩下满心的震撼与狂喜。

“傅西辞,你怎么了?”

江雾正站在破碎的花瓣中央,香槟色礼服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发间的铃兰发饰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那双他曾无数次凝视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担心。

她在担心他?

“为什么……”

傅西辞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抬手指向被人群簇拥着的那对新人,“为什么不嫁给陆景昀?”

江雾微微皱眉,眼尾的珍珠泪痣随着这个动作轻轻颤动:“你在说什么胡话?”

“别装了!”

轮椅突然向前冲去,惊得江雾后退半步。

傅西辞死死攥住她垂落的丝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个孩子,不是你和他的?你明明给他生了孩子,为什么不嫁给他?”

“停。”

江雾突然蹲下身,温热的手掌覆上他冰冷的手背。

傅西辞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在掌心掐出数道血痕。

“傅西辞,”

她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小睿是苏禾和陆景昀的孩子,我只不过是他的干妈而已。”

傅西辞盯着江雾唇边若隐若现的梨涡,大脑因信息过载陷入短暂的空白。

方才如坠冰窟的绝望与此刻排山倒海的惊喜剧烈碰撞,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曾在深夜反复咀嚼的痛苦画面江雾抱着小睿喂奶的温柔模样,孩子奶声奶气喊“妈妈”的场景突然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轮椅不受控地向前滑出半寸,“小睿不是你的孩子?”

喉间泛起铁锈味,是方才咬破的下唇又渗出了血。

他死死盯着江雾的眼睛,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生怕错过对方眼底任何一丝闪躲。

太阳穴的血管跳得愈发厉害,傅西辞突然想起订制店那天,陆景昀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所有的煎熬都是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剜心蚀骨的嫉妒,此刻都化作荒诞的笑话。

他抬手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所以你从来没打算嫁给陆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