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说握紧指尖的发丝,语气有些微妙的伤感。
“因为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安全’。”
殷刃缓缓抬起手,手腕遮住眼睛。
对于一只凶煞来说,这可能是全世界最荒谬的话了。千百年的孤寂,人世间畏惧的尽头,居然是这样一间不大的地下室。
钟成说对自己说,自己让他感觉到“安全”。
“可是我的本能在排斥你,你知道吗?”殷刃手腕仍然遮着眼,他没有遮掩真相。“包括现在,我的脑袋都叫我离你远点,我们之间没准犯冲呢。”
这不是漂亮的做法,若换成别人,殷刃没准会把这个发现压死在心底。
可是此刻,他的嘴巴像是不受控制,非要把所有不确定的事物倾吐出来才好。
“其实我也是,一种奇特的戒备感。”
说完这句,钟成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语速。
“但它不会让我们受伤、虚弱或生病。本能归本能,思考归思考。我们可以共同研究。”
他把重音放在了“共同”上。
殷刃刚百感交集到一半,噗嗤笑出了声。他的手不再遮眼,轻轻抚上钟成说的脸侧,掌心缓慢下滑,停在那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