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被贬斥,这样的浑水,她如何敢蹚?
最终,她选择了明哲保身。
玉录玳在司琴的帮助下帮阿依玛收拾干净,换了身衣裳。
嬷嬷显然是刑讯的高手,阿依玛浑身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
只若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她每个手指与指甲之间都有针孔,且微微红肿。
还有,她刚刚亲眼看见的,嬷嬷将阿依玛的手骨折断,又很快正骨复原,重复了数次。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中便流出了几分不忍。
阿依玛讽笑:“没有想到,最后送我一程的竟然是我最讨厌的钮祜禄氏的女人。”
玉录玳没回答这话,她不懂医,也不懂看面相,但阿依玛此时面如金纸,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她却没有胆量在明知康熙不想留依嫔活口的情况下为她叫太医。
她因着传国玉玺的事情,本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不想因为一个不熟悉的,甚至是对她心怀恶意的人和康熙明火执仗对上。
她也不想连累接诊的太医。
“你好好休息吧,皇上让本宫在这里照料,你有需要直说便可。”
“我有什么需要?”阿依玛呼吸更加急促了几分,她呆呆看着承尘,“我只希望时光能倒转,那日皇帝失足跌下乱石林的时候,听哥哥的话,直接将人斩杀。”
阿依玛的眼角滑落泪珠:“如此,哥哥也不会被狗皇帝害了性命!”
“都是我的错!”
“还有你!”
“若不是你帮着狗皇帝稳住了局势,哥哥也不会妥协,我们兄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可你又得到了什么呢?”阿依玛语气中饱含嘲讽,“你拼尽全力要维护的人,如今又是怎么对你的?”
阿依玛转过头,看着玉录玳,嗤笑着说道:“只要皇帝一日找不到传国玉玺的下落,你一日都得不了安宁!”
“你的下场不会比我与哥哥好上多少!”
她又转回头,看着承尘,喃喃说道:“哥哥,你等等我,我来了!”
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玉录玳紧紧握着手,才不让自己失态。
“主子!”司琴麻着胆子探了探阿依玛的鼻息,低低惊呼,“依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