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趴在桌子上,凑近他,好奇:“怎么了,有问题吗?死过人吗?不能去吗?”

程颂喝了口水,“没,我安排行程。”

席嘉补充:“越快越好!”

席嘉没等多久,两人夜里坐上了飞机。

“对了”,席嘉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她凑近程颂的耳朵,像是在打探敌情一样,“那俩人没进医院吧。”

“没那么脆弱”,程颂被她逗笑了,“他们这时候要是显出脆弱,那不是就等于把东西拱手相让!”

“唉”,席嘉自然而然的将下巴搁在程颂肩上,“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老多作怪,都快进棺材的人了!”

“能固执一辈子,也是种本事”。

从不觉得自己错,从不认错,那就一辈子没错。

错的都是别人。

席嘉的书掉进水里,程颂又买了一本补给她,他打开,放在席嘉手里,手也自然而然的搂住她,“你上次看到的……是这一页吧。”

席嘉拿出译本,翻到同样内容,两个人凑在一起。

程颂也只学过一点俄文,两人看得艰难,呼吸倒是交错在了一起,席嘉眸子从书页移到程颂的眉眼,她凑上去吻在他鼻梁上,她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他,用口型问:“害怕吗?”

两人从来都是在私密空间亲热。

程颂的住所,狭窄的车厢,幼时的家,逼仄的浴室。

程颂回吻过去,吸住她的舌尖,两人在万米的高空中无声接吻,细致漫长。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唇抵着她的唇,“你摸摸?”

掌心下心脏跳得很快,一声比一声更用力,强烈的让席嘉也跟着他的频率跳起来。

席嘉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忘情的和他呼吸纠缠。

“胆小鬼。”

酒店一整面墙的玻璃窗,窗外和A市截然不同的风景。

席嘉洗完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远方,怔怔出神。

程颂走过来,“在想什么?”

“感觉很奇妙,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产生茫茫然的无所依从,可是又会病态的迷恋上这种茫茫无所依的漂泊感”,席嘉想了想,“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产生虚幻的想往,所以难道我迷恋的就是这种不真实感吗?”

虚幻缥缈的东西是最难以追求的。

现实和远方都是苟且,真实的美,其实存在于不切实际中。

席嘉问程颂:“你是怎么想的呢?”

程颂:“我觉得你只是一时感触而已。”

席嘉笑了:“那的确是。”

思绪拉回到现实,她拥有的东西那么多,要做的事情那么满。

虚幻的东西都是抓不住的,意识暂时的放纵而已。

想得太多,反而有害。

睡前,席嘉在放下书时,忽然意识到。

她从前……好像不想这么多的。

她的世界充满好奇,探索,求知,热情。

她是勇往直前,无所顾忌,毫不畏惧的,每到达一个地方,她都会满怀期待,满怀热情,血液中流淌着好奇与激情。

席嘉看着天花板,嘶了一声。

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程颂问她:“怎么了?”

“嗯……”

席嘉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让程颂啼笑皆非的答案:“我应该是在长大呢。”

席臻以前说,想不明白的时候,就是你在慢慢长大呢。

“嗯”,程颂点头赞同,亲了亲她的额角,认真说,“感恩世界,你在好好的长大。”

“可是,我也不想长大”,席嘉抱住程颂,“怕长大了自己会变得不好了。”

席臻以前总是摸着她的头说,你还是小孩子呢。

现在一回想,席臻说这话时那么的温柔,她说自己在看着一个小天使成长。

她是在患得患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