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坏了就修一修,大不了扔了再买一个新的……

曲歌忽然觉得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

大抵是痛到极致时反而麻木了,只剩下胸腔中一个漆黑的空洞,吞噬一切。

“小歌。”

乔胥安打完电话回来。

还是从前那样温柔的语气。

“我刚才跟国外的专家通了电话,你身上的伤不会留疤,不用担心。”

谎话连篇。

要不是曲歌听见了他刚才跟乔晚晚说的那些话,她根本不可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如果说谎也有考试,乔胥安一定能拿A+。

曲歌不理他。

乔胥安皱了皱眉。

换作平时,她早就哭着跟他抱怨她有多委屈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生他的气?

乔胥安主动解释:“昨晚的事查清楚了,是酒店员工做的。网上的东西我都清理干净了。”

“嗯。”

“欺负你的那些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是吗?”

乔胥安从曲歌静若深潭的眸中看到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他心头一紧,莫名地有些慌乱。

“小歌,对不起。最近工作太忙,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你要是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乔胥安极致温柔的语气像裹了蜜糖的烂香蕉。

初尝时很甜,后来就只觉得又腻又恶心。

曲歌受够了。

“我们分手吧。”

“不可能。”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乔胥安眉间拧起几分厌烦。

他不假思索地拒绝,耐心所剩无几。

“我这几天真的很累。你懂事些,别再胡闹了,可以吗?”

懂事。

这样的字眼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都是乔胥安对曲歌说过最多的夸奖。

他喜欢她的懂事,喜欢她的独立,喜欢她的坚强。

说白了,他无非是喜欢她从不给他添麻烦。

曲歌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不想再浪费力气和他吵架。

“我想休息了,你先去忙吧。”

不等乔胥安开口,她闭上眼假寐。

见她不吵不闹,乔胥安又拧了拧眉头。

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她好似完全变了个人。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话,但这样的乖巧更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莫名地,他心里仿佛被人挖空了一块。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却又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算了,别想那么多。

现在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乔胥安自我安慰。

他起身离开,轻轻关好门。

听到“咔嗒”一声,曲歌睁开眼。

她没有片刻犹豫,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接线员。

窗外天色昏暗,厚厚的积云压得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