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被婆母暗中指指点点一番, 挨一顿夫君教训。
是以每每晨间梳洗,望着镜中纵使抹了厚厚脂粉也难掩疲态的脸,恍惚间,贺文皎只觉着身心俱疲。
她自认是个聪明人,能圆滑躲过的尽数圆滑躲过, 想来已然?是比他人活得要轻松些?了。
……可仍是觉着每日都累得要命。
顶着婆婆斥责目光匆匆出?了门,她先见到?的是她那妹妹的两个丫头。
或是是因着不愿惹是生非,怕被人看见了会牵扯前朝之?事的缘故,她那妹妹此行大抵是千挑万选才从齐国公府库房里头挑出?来了个最?低调的马车,也推脱着没进府门,只在车上?头静静等她。
……但仅仅只是这般,便已然?能够让前来通传的婆子?眼中满是止不住的艳羡之?色,笑得像朵老花一般,问她这是哪位贵人家的女眷,可否将客人引进正堂叫老太太也见一见了。
如是想着,贺文皎一垂眸。
而后,她余光瞥见了正从车架上?头缓缓下?来的贺文茵。
她今日衣衫是淡淡水绿色,外头披一件浅桃红色兔毛披风,除去将胡乱散着的发简单簪了起来以外,模样近乎与在闺中时一般无?二。
……甚至,神色身姿,要比她记忆里的她更像个闺中姑娘模样。
随后,她似是被一旁丫头没好气地塞了个手炉,不好意思扶着脑袋朝那丫头笑笑,方?才快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定远侯府一干物件早已陈旧得要命,便是早些?年又漆过一遍的门廊,现下?在这冬日里头也显得灰扑扑。
便是……她这儿媳身上?衣衫,也是扣了又扣,方?才掰出?银子?来改的旧衣裳。
同她那妹妹的一比,只显得她愈发光彩照人。
不知?为何,近乎不敢去瞧太阳下?头贺文茵的裙摆,只盯着自己身上?已然?洗得发白了的衣裳瞧,贺文皎忽地便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几月而已,二人间却?忽地变得天差地别。
而她只比贺文茵大出?一岁多些?,早嫁人嫁了几月而已而已,现下?,却?早已觉着自己是个将要老去的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