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姜彩之才是姜府嫡女,这女子没有一点眼力见儿,不先招呼她这嫡女,倒是先招呼上一庶女,真是可笑。
姜云簌理理帷帽,款步向前走去,“不知姑娘何处此言?”
那少女没有理睬姜彩之,几步上前与姜云簌并肩而立,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
眨着一双大眼,“云簌姐姐你不知道吗?你去慈恩寺的当晚,沈大人也不知为何连夜赶往慈恩寺,现下金陵都传遍了,说沈大人是为云簌姐姐而去呢。”
姜云簌不动声色地从女子手中抽回手臂,含笑道,“传言而已,不可信。”
姜彩之真真受不了这俩人,这女子是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
遂出言讽刺道,“据说沈大人快到而立之年,再怎么,也不会寻我姐姐去做了那续弦。”
“再说了,沈家家风严谨,娶妻当娶贤,我姐姐这相貌和“贤”字可是沾不得半点边儿,做什么都畏缩不前,哪有一丝当家主母的风范。”
一旁拉着姜云簌长袖的女子却充耳不闻,只歪头好奇地盯着姜云簌,想隔着帷帽看清她的相貌。
可她也只能隐隐看见姜云簌唇畔间的一点嫣红,其余什么都看不见。
“是吗?我是户部侍郎靳海之女靳玉兰,也不知可否有幸一观云簌姑娘的容颜?”
姜云簌轻轻低咳一声,语气娇柔道,“实在抱歉靳姑娘,我这身子不争气,将将好,恐将病气过给你,还是不看的好。”
几人说着说着便到了陶珊馆门口,只见外围一周栽种着茂密名贵的翠竹,宽大的匾额上方几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三人甫一进门,就有身穿松绿衣裳的婢女来给三人引路。
“几位姑娘这边请,这边专为女客所设。”
几人跟着婢女而去,一路上群英缤纷,流水漴漴,山石环绕。
无人注意,其中的一名婢女中途故意坠在几人身后,抄小径离去。
姜云簌几人到时,敞阔的园子里东一堆、西一堆挤满了人,因都穿着素雅,三人到时也并不惹人注意。
虽说穿衣打扮皆是个个儿低调,但时下女子身段大多丰腴饱满、珠圆玉润,像姜云簌这般腰似细柳的几乎没有,免不得有好奇之人。
隐晦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在姜云簌身上,姜云簌往其中一个人少的凉亭中走去。
16 ? 春日宴(二)
◎后悔?◎
姜云簌一走,周围传来女子门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也不知那戴帷帽的女子是谁,这里都是女子,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另一名女子捏着柄团扇摇了摇,眼珠在姜云簌身上骨碌碌转过一圈儿,“看她旁边跟着那姜彩之与那废物靳玉兰,想必与两人有些干系。”
“来,别管她是谁了,尝尝这糖蒸酥酪,说是酥禾堂做的,千金难求啊。”
女子从姜云簌腰身上收回视线,拂开面前的精致瓷碗,“算了算了,近日胃口不大好。”
给她递酥酪的女子一顿,咦?她刚不是说来陶珊馆前才用过一碟玉露团,现下就没胃口啦?
春风瑟瑟,满园梨花簌簌落下,引得一群女子赋诗作对。
姜云簌拢拢衣裳,静静坐在石凳上,石桌上奉着各色点心瓜果,看上去清新爽口,但她碰也没碰,只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握在手中。
按理说,春日宴这么好的事儿,叶氏只会让姜彩之一人前来,这次却连带将她也捎上,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彩之刚坐下一会儿便坐不住,瞪姜云簌一眼,“你可真是个木头,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什么也不会,永远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说完便急吼吼地扎进那堆人群中。
靳玉兰朝她笑笑,“云簌姐姐可要去瞧瞧?我是不信云簌姐姐如她说的那般。”
姜云簌摇摇头,嗓音柔和。
“靳姑娘自去吧,只是云簌家中姊妹唯有彩之一人,靳姑娘切莫再喊错,唤我姜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