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绣得太过专注,以至于青霜进屋后她都没发觉。
背后溘然传来青霜的声音,“姑娘这是在绣什么呀?”
吓得她的手一抖,针尖刺破指尖,姜云簌心有余悸地揉着指尖,“怎么回来也不出声儿?吓死我了。”
青霜促狭地打量着绣绷上的图案,“是吗?可我一进来就喊了姑娘,喊了几声姑娘都没应我。”
姜云簌一听,面色一红,有些结巴道,“是,是吗?那是我没听见。”
难得见姜云簌这般模样,青霜捂嘴大笑起来,脑袋凑过去。
“姑娘,我骗你的,我进屋时没唤姑娘,看来是姑娘绣得太认真了。”
“看姑娘这架势是要绣香囊,姑娘绣香囊是要送给谁?”
姜云簌推开她的脑袋,“明知故问,去把前几日晾晒干的茶花取些过来,我在里面装些茶花。”
“不过,姑娘你几乎没怎么做过女红,你会绣吗?”
姜云簌脸色刚恢复如常,青霜这一调侃,她的脸又红起来,青霜要是一直在这儿,她还怎么绣?
姜云簌催她,“你还不先去歇息,我绣完再睡。”
青霜压着笑意往外走去。“是,姑娘便慢慢绣吧。”
青霜一走,姜云簌摸摸绣绷上的白头鹰图案,画的倒是栩栩如生,也不知绣出来会是什么样?
待到翌日天明时分,青霜来服侍姜云簌盥洗用膳时,看见她沉沉地闭着双眼,趴在书案上睡得正香。
青霜轻声来到书案边,书案上的淡青色香囊引人注目,青霜定睛一看,若不是昨夜看了绣绷上白头鹰的图案,她一时还真分不清香囊上绣的是什么?
看见姜云簌眼底的乌青,青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姜云簌昨晚心里一直挂念着沈烨受伤的事儿,迷迷糊糊趴在书案上眯了会儿后,一下惊醒过来。
见青霜也在旁边,揉揉酸涩的双眼,有气无力道,“盥洗用膳吧。”
“姑娘要不咱们午膳后再去,您去床上歇会儿,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姜云簌摇摇头,“这不太好,放心,我撑得住。”
青霜替她简单梳妆后,眼底的乌青怎么盖也盖不住,妆粉扑簌簌往下落。
姜云簌起身提上食盒,“遮不住就算了,就这样吧,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两人一路来到沈府,进府时恰巧碰见沈拾安出门,姜云簌跳跃的心一下变得死寂,镇定地朝沈拾安点点头,正欲走。
沈拾安盯着她手中具有芳味阁标志图案的食盒笑道,“云簌姑娘可真是贤惠,一大清早就来给父亲送吃的。”
“只是云簌姑娘怕是不知,父亲从来不吃甜食,你怕是白忙话了,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吃的。”
姜云簌下意识护住食盒,不欲与他多说,嘴角向下一压,“我先进去了,告辞。”
……
门房带两人来到盛辉苑门口,便没再往前,门房低头道,“姑娘,老爷的书房未经允许我们是不许入类的,但前不久老爷刚吩咐,若是姑娘来了,不用通禀。”
姜云簌点点头,提步往院内走去。
院内有片不小的池塘,姜云簌穿过桥廊来到书房门口,青霜候在院一旁的亭中候着。
姜云簌在房门外犹豫片刻后才进屋,隔着一道屏风,沈烨坐在罗汉榻上,正偏头上药。
姜云簌听到屏风后衣裳窸窣的动静,绕过屏风,笑语嫣然。
“听玄英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你伤在……”
刹那间,两人面面相觑,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面前衣裳半敞、黑发凌乱的男子让她住了口、红了脸。
未料到屏风后是这幅场景,姜云簌慌忙背过身,抱着怀里的食盒,低声道,“我听门房说我可以直接进来,我便直接进来了,不知道你没穿衣裳。”
沈烨反应没她那么大,扶额好笑道,“我并非是没穿衣裳,我是在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