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这件事不知道。

二十多年了,他更不知他前半生最珍视的人,会在距离他只有几十公里的渔村里,苦了一辈子。

遗憾全部化作了对安柠的怜惜。

大掌落在少女头顶轻抚,这是他对自己的孩子都少有的怜爱举动。

“如果你想知道你生父的消息,我会派人去查。”

“如果他还活着,不论他在哪,在做什么,我都会带他来见你。”

安柠点头,觉得有些不妙。

“好了,这件事暂时先这样,你还有其他事吗?”

果然要离开了吗?

安柠心脏忽的提起来。

身体忽冷忽热,小腹从刚进书房时,就隐隐作痛,并且不停在加剧。

这是安柠有意为之的结果。

在老爷子等待她到来的二十多分钟里,除了编排谎言,安柠喝了一大杯冰水,并且一直在往身上冲冷水。

最近几天,是她的生理期。

她生理期有个毛病,不能碰冷水。

一碰就会腹痛不止,如果不小心洗了冷水澡,还会发高烧。

安柠知道,仅仅是叙旧,没办法将老爷子留多久。

只有她病重,尚且有可能搏一把。

她很难受,攀高的体温让她头晕,肚子里也像有双无情的大手揉捏着五脏六腑。

但这还不够。

还要再等等。

“那我妈妈呢,您能跟我说些我妈妈的事吗?”

越发难以忍受腹痛迫使安柠呼吸紧颤。

她脸色有些发白,像是要哭的样子。

老爷子误以为小姑娘在思念母亲。

其实算起来,安柠母亲去世也才一个多月。

正是悲痛需要人开解的时候。

老爷子意识到他们对安柠的疏忽,内心歉疚。

“坐下说吧。”

安柠跟随老爷子的脚步,一并坐在了沙发上。

看样子,暂时不会走。

安柠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但随之而来的剧痛又让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好疼。

真的好疼。

可如果她不这么做,难受的就是大哥了。

安柠死命攥紧拳头,指甲陷进了肉里。

“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什么都好。”

只要您说,只要您留下。

老爷子想了想,“那就说些你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一些事吧。”

“好。”

老爷子说的事,安柠闻所未闻。

前世,安柠并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和老爷子坐在一起,听他回忆过去。

安柠很感兴趣,记忆里辛苦操劳的母亲,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天真时光。

可渐渐的,安柠就没心思再听了。

因为太疼了。

世界有时会变成黑色,除了疼痛,一切知觉都在退却。

恍惚间,疼痛将她拉回前世死亡那刻。

刀子接连捅进小腹。

那天,她被未婚夫栾肃推出去,给他真正的心上人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