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不着痕迹翻了个白眼。
土鳖。
陈词滥调没点新意,这刚开春的季节,哪来的蚊子?
她看向对面的仓库,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扑腾吧,越是扑腾,证明安柠在里面越害怕。
试图自救,却始终不见成效,希望全部破灭,那时绝望才会真正来临!
最好能扎得她体无完肤、毁容破相!
安柠屏住呼吸等了会,见没人进来,浑身虚脱瘫软。
原来她身体没劲,不是因为被绑久了,而是温迎她们给她喂了药。
安柠恨之前自己没有对温迎赶尽杀绝。
她就该在二哥识破温迎真面目的第二天,弄死她的!
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求救。
安柠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身侧一地玻璃碎片。
闭了闭眼,心中做下决定。
下一秒,她咬牙奋力翻身。
无数玻璃渣刺进皮肤那刻,安柠额上立刻冒出细密的冷汗。
除了疼痛,所有的知觉都在退却。
安柠眼前阵阵发黑,唯有逃离这一个信念支撑着她。
鲜血汩汩流出,水泥地眨眼就成了满是血红的调色盘。
玻璃渣在肉里钻旋,密密麻麻的剧痛宛若凌迟。
终于,安柠尝试了几次后,摸到了一块大小差不多合适的碎片。
大概十分钟过后,一只手的绳子终于被割开。
安柠连忙把手举到身前。
指腹上早已重叠交错数不清的划痕,皮肉外翻,鲜血沿着手腕、手肘大颗大颗滑落。
疼痛让她眩晕。
安柠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手伤的多重,她回想大哥之前教她的,按下紧急求救的按钮。
也是在这时,安柠终于知道时间。
凌晨一点十五分。
而表盘不知磕碰到哪,只剩单方语音功能能用,安柠按下去。
求救信号发出去了。
安柠憋着泪,很想喊一声大哥,可她还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只能不停敲击,寄希望于这微薄的可能,奢求大哥能明白。
她不敢太用力,生怕把温迎和钱老板引过来。
然而现在是半夜,大哥应该在睡觉,他能收到她发出的信号吗?
就算能收到,他能明白她想传达的意思吗?
就算大哥明白了,知道她遇到危险,他也来不及赶过来。
安柠越想越绝望。
京城距离这里,有半天的路程,就算是航程,也要一两个小时。
而那艘渡轮,再过不到一小时就要出发了。
来不及的。
被玻璃扎破的伤口,源源不断往外冒血。
安柠身上单薄的外套,早已被血染透。
最初的温热已然退却,只剩冰冷紧贴在皮肤上,初春寒夜的风吹过,极速带走身体的热量。
安柠不停打着哆嗦。
这感觉和前世最后的时刻重合。
呼吸里尽是血腥味,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眼角流下生理性泪水,她蜷缩着。
她难道又要重复前世的命运,死于非命吗?
东南那边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