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屹森抽烟的动作一顿，几息后，问：

“你确定？”

陆城见惯了大场面，可那一幕的血腥，仍然让他头皮发紧。

“这是现场照片。”

过快的车速将人撞的支离破碎，过路的车轮从头颈碾压而过，染血碎肉在沥青马路上散的到处都是。

闻屹森眉头紧锁，“你确定这是周戎？”

陆城吐字艰难，“确定，死者外貌特征，和安柠小姐提供的信息都对上了。”

“在现场还找到了书包，里面的随身物品，也证实了他确实是周戎。”

长久的寂静，烟即将燃尽，烫到闻屹森的手指，他向前倾身，把烟按灭。

“协助现场处理干净。”

“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嗓音低哑，情绪难辨。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情绪里没有怜悯惋惜的影子。

在闻屹森某些趋向于极端的设想里，周戎结局必死。

他只是没想到，周戎会死得这么快。

令他措手不及，来不及铺垫。

但既然人已经死了，善后才是最要紧的。

这也不难。

之后随便编个理由，出国也好、变心单方面分手也好，少年的感情经不起考验，总能瞒过去。

但就在这时。

虚掩的门缓慢被推开。

面色惨白的少女抚着门框，“你们在说什么？谁出车祸了。”

闻屹森顿时色变，“柠柠……”

安柠的表情，显然是什么都听到了。

闻屹森急忙起身走过去。

也是在触摸到她时，闻屹森才惊觉她状态有多差。

她浑身的力气都被用来支撑自己，手死死抠紧门框，浑身紧绷、颤抖，通体冰凉。

她说话声音也在颤，“什么现场照片，给我看一眼。”

闻屹森抱着她劝阻，试图用体温温暖她。

“柠柠你听错了，没有什么照片……”

“我要看！拿给我！”

安柠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大哥，“周戎不可能死！他不可能出事！”

闻屹森被她推得向后退了半步，不可置信。

安柠她……为了那个死人，推开了他！

心里燃起暗火。

他不怪安柠翻脸无情，只恨那个死人，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安柠推开大哥，直奔向茶几，寻找陆城的手机。

“在哪？”

“现场照片在哪？”

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安柠走向陆城，“手机给我！”

没有闻屹森的准许，陆城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安柠见他装聋扮哑，强撑着力气去求大哥。

“让我看一眼，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他，大哥，我求你了。”

闻屹森仍然张开手臂，将小姑娘抱在怀中。

“柠柠，你听错了，出车祸的人不是周戎，只是个路人。”

“你骗我！”

感觉到被禁锢的感觉，安柠下意识想要挣脱。

闻屹森失手被推开第一次，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他手臂收得愈发的紧。

安柠努力挣扎几次，被束缚的感觉让她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