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婉也知道他们的未来并不美好。

“怎么办?”她问唐进:“请不要怪我父母势利,他们不同意我们也有他们的想法。你们家借了这么多债,大学4年的学费还不知道从哪里筹措,就算毕业了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们舍不得我受苦。”

又问:“在雁城,你们家可还有什么有钱亲戚依靠没有?”

唐进沉默不语,良久方说:“有一个阿姨,姨父家很有钱,但不知什么原因几年前突然移居国外,找不着了。再说就算找着了,也是远水救不得近火,不如我们分开,日后我混得风声水起了再来找你。”

林婉断然拒绝:“我不要,我从4岁起就决定要做你老婆,一个理想坚持了10几年,改不了。”

唐进很感动,他说:“这世上只有你肯无条件站在我身边。”

他们两个几乎被自己的情怀感动得抱头痛哭,但是感动也没用,两个人当时刚刚18,拥有最多的除开不值钱的感情就是热情和冲动,再无其他。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决定私奔,两个人都不参加高考了,在考试那天去一个别的城市,先找工作安定下来,赚了钱以后再深造,等混好了便衣锦还乡,届时生米煮成熟饭,长辈自然不会再责备。

“林婉,你可要想好,咱们这一走,你可就不能再过原来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唐进郑重同林婉说。

林婉咬着牙点点头:“我没问题,倒是你,也要想清楚,这关系着你的前途事业。”

唐进的眼神热烈如火:“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们两个把小指伸出来,用力勾一勾:“那就这么说定了!”

事前一个晚上,林婉激动无比,整个人出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她妈妈稍微碰她一下,都会激灵灵地打个颤。她看着家中的严父慈母倍感歉疚,此时如果固执的选择爱情,父母会哭;但如果选择了父母,爱情又会哭,她心中百转千回,终于爱情的伟大战胜了一切,不管怎样深刻的内疚都改不了她的主意,在这种煎熬中,她平白无故地跟父母说了三次对不起。

林家平日里虽然说不上富贵,也是中产之家,父亲是大学教员母亲在政府机关部门工作,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一边无边的娇惯着一边又花了大心思培养,看女儿如此紧张还以为是考前综合症,林妈妈心疼地对爸爸说:“这辈子没见女儿神经崩这么紧过,是不是我们素日里给她压力太大?你看她生怕考不好,提前跟我们说对不起呢,到放榜的时候就算不理想我们也别太怪她。”

那天夜里林婉彻夜未眠,睁着眼睛到了天亮。她觉得自己驻立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方是爱情,后方是繁华若锦的未来只是没了唐进的未来又怎么称得上未来?不行!没有他的日子怎样也无法渡过!第二天,父亲把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她开车送到考场,她看着车子拐过街角,飞快跑到另外一条街拦了车就往火车站去。

火车站那一幕是她这一生里的噩梦,也是她这一生里最漫长的一次等待,从早上到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痴痴地看着火车站广场大钟的影子在一点点地倾斜倾斜……一直等到傍晚,她伸伸麻木的双腿摇摇晃晃地从火车站前面的台阶上爬起来,走了。

时值雁城六月,南方城市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毒,他们约好在火车站喷泉面前等,林婉被晒了一整天却一直不敢走开,中间向一个过来兜售汽水的大妈买了两次水,到中午的时候想上厕所,也还是一直憋着。她走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去到火车站的公共厕所里方便,付了张皱巴巴的两毛纸币,摇摇晃晃地往里走,看厕所的大爷提醒她:“妹子,纸。”

她充耳不闻,行尸走肉般进了去,蹲在公共厕所肮脏的角落里,她想完了完了,一定是出事了,唐进撞车了,进医院了,失忆了,更或者可能已经死了,无数种悲剧故事可能出现的结果像鸡毛信一样在她脑子里乱飞。可异常奇怪的是,明明这么想,离开火车站的她却身不由己往考场方向走,还没走到,就看到了他。

她呆呆地站在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