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福晋给您炖了海参汤,在书房等您好久了。”
博穆博果尔认出这是董鄂氏的陪嫁丫鬟,浑身气息冷冽,理也没理越过她走进自己规定的禁地书房。董鄂氏就端坐在书房客座上,姿态优雅地翻着书看,所谓的海参汤摆在书案上,早已没了热气。
“谁让你来这的,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博穆博果尔上来一把掀开汤盅,陶瓷摔在地面破碎的声响在安静的屋里十分刺耳,门外守着的丫鬟却十分淡定,同样,坐在屋里的董鄂氏同样仿佛看不见博穆博果尔大发雷霆似的,还是闲适地翻着书,她说:“这些都是你私下置办的产业,郊外的温泉庄子,京城的胭脂、珠宝铺子。”
博穆博果尔盯着她,眼神森冷,并不接话。
董鄂氏终于抬头了,笑意吟吟地与他对视,“你这些东西弄来有什么意思呢?咱们皇后娘娘在宫中享着皇上的万般宠爱,全天下什么好的不是任她予取予求。前个儿台湾上供来的西瓜,整个京城谁都得不了一个,全送进皇后宫里,皇后不爱吃还分给宫人分食了,而你襄郡王,连一口也没分着吧。”
“就这,你还敢想着人家皇后娘娘?人家凭什么分你一个眼神?”
“你最好趁着我没动手,自己滚出去。”然而博穆博果尔根本不理她,不管她是什么心思,现在都最好乖乖地当一个安安静静的‘襄郡王福晋’,他和孟古青怎么样轮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插嘴。
董鄂乌云珠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博穆博果尔竟然如此能忍,她都把话头说道这了,还是缩头乌龟一样躲着。她站起身却不是要离开,而是凑近捏着拳头扭着脸一副忍耐模样的博穆博果尔,她伸手搭在他近来越来越健壮的臂膀上,声音轻轻柔柔的戴着几丝媚意:“王爷,你最近越来越上进了,不止是身体锻炼地愈发健美,还跟步兵统领衙门的三营统鄂尔多领来往甚密吧?你说,你书房里准备的这些东西要是被传出去了,皇上再听说你近来总是跟鄂尔多他们一起喝酒,他会不会害怕呀?”
“董鄂氏,你这是找死。”一只手扣住按在他胳膊上的纤纤美手,博穆博果尔盯着靠近自己的装扮华贵精美的女人的眼神已经跟看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王爷怎么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我?”董鄂氏却全然不怕的样子,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挡住微微张开的小嘴,声音夸张惊讶,“我不过是在为王爷担心罢了啊,毕竟我和王爷有着相似的心思。你想要孟古青,我想要皇上,我们两个明明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呵。”博穆博果尔冷笑,一把推开快要靠到自己身上的女人,“我不管你要什么,都给我乖乖收好爪牙,记清楚你的身份,若是外头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就叫襄郡王福晋病死在家中。”他当然知道董鄂氏打的什么主意,当初选秀女时,他就瞧的清楚,这个女人对福临势在必得。只是想不到被太后摆了一道,把这女人塞到自己府上了,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叫皇兄放心相信自己,他早就让董鄂氏‘病’得出不了门。
可笑的是,这董鄂氏不死心便罢了,如今竟然一副要光明正大给他戴绿帽子请他相助的作态。他要孟古青,却也不是乌龟王八蛋,能忍名义上还是自己福晋的女人坦坦荡荡地出墙勾引大伯叔。
被博穆博果尔的眼神盯得浑身一个机灵的董鄂乌云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离了这个与成婚之前性情大不相同的男人,她不明白,明明他也在肖想着别人的妻子!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要她病死?!
董鄂乌云珠死死揪着手里的帕子,心里恨极了,俏丽的脸颊苍白阴霾,“我是内大臣鄂硕之女,是努恺爱塔大系,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刚才还说我今日与步兵统领衙门统领来往甚密。”博穆博果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手接下挂在背后墙上的弯刀,拔出刃来,刀尖朝着董鄂氏,“本来懒得理你,你非要出来讨人厌,惹得我心情不好。”
董鄂乌云珠被刀指着,那种直面死亡的危险感已经吓得她浑身僵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