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包间内的青栀点了菜,让喜鹊出去说,而后对裴淮川说道:“秋蝉方才竟然跟那些人在一块儿,也不知二公子知不知晓……”

她当然知道秋蝉为什么跟那些人在一起,但她想知道裴淮川清不清楚其中门道。

裴淮川虽然从不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但的确知道其中一些门道,“裴淮泽八成是想利用女人打通和户部尚书家的关系,而户部尚书家的二郎李存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好色成性,来者不拒。”

“原来如此。”

青栀又问道:“妾身觉得那些纨绔不是个好脾性的,李存志的父亲又是户部尚书,若是一会儿吃酒闹事,妾身是要让人忍着呢,还是一棒子打出去?”

大周朝国都,天子脚下,处处勋贵,还真不是随便都能轻易开罪的,尤其是李存志的父亲是户部尚书,管着大周朝财政,位高权重,更是开罪不得。

即使要得罪,也得得到裴淮川的授意。

只要裴淮川有心想整治户部尚书的,那她对付李存志,就可以没什么顾忌。

“就按照酒楼的章程来,劝不听,便一棒子打出去。”

“万一李大人……”

裴淮川冷笑,“堂堂户部尚书教子无方,本就该感到羞愧,难不成他儿子欺我头上,我还要忍他不成?”

“妾身明白了。”

有裴淮川这句话,青栀就放心了。

以裴淮川的身份,的确没有什么好怕的。

且不说裴淮川是镇国公府世子,大周朝状元郎,那国公爷巡视九边重镇回来后,在这个月里还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又有公爵身份加持,还真没有怕户部尚书的必要。

青栀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对付那些人渣了。

这时墨书敲门来报,说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陆行简来了。

“让他进来。”

裴淮川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便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那男子身着一袭玄色飞鱼服,蟒纹盘踞于肩臂,飞鱼补子在窗外透射进的夕阳余晖下泛着幽蓝暗纹,腰间玉带紧束,悬一柄绣春刀,刀柄缠金丝,未出鞘便透着森冷杀意。

其人面如冠玉,却非温润君子相。

眉如墨裁,一双桃花眼尾微挑,瞳仁似含春水,偏生眼波流转间,总凝着三分不耐与七分戾气,鼻梁高挺,唇色偏深,抿起时线条冷硬,下颌线利落如刀削,衬得整个人既有俊朗之姿,又带迫人锋芒,叫人望而生畏。

青栀知道,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陆行简,世代便是武将世家,外人都传他心狠手辣暴怒狂虐无人敢近身,偏还是裴淮川的发小。

他一出现,青栀只觉得周身散逸的气场,明明静立不动,却似有修罗降世,周遭三尺内寒气自生。

青栀缓缓给他行礼,“陆大人。”

陆行简算是给裴淮川面子,对青栀“嗯”了一声,将绣春刀往桌上一放,大啦啦往裴淮川身边一坐。

青栀戴上面纱,退了出去,不打扰他们朋友说话,一面去催促厨房,赶紧上菜来,又命人拿桂花酿。

就在这时有小二来报,说是有客人闹事,青栀眉目一凛,赶紧去瞧瞧。

原来那小二去寻了掌柜。

掌柜只让小二去回复那些人,说主子与姨娘鹣鲽情深,还望贵客莫要玩笑。

小二就去回复了。

李存志这个人酒品不好,喝了酒,情绪就很难自控,一听小二来回复,就开始发脾气,紧紧抓住小二的衣领,大声咆哮,“你耍我是吧,我刚才分明看见你下楼找掌柜的,你还敢来欺瞒我,是看我傻好欺负是吗?”

说罢便一巴掌狠狠打在小二脸上。

小二被打了,踉跄着摔在地上,李存志的小厮也来给主子出气,一人一脚踹在小二身上。

秋蝉绞着手里的绢帕,笑着等待即将开场的好戏。

她当然知道李存志酒品不好,每次喝了酒,总要闹得鸡飞狗跳,所以方才她才一杯一杯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