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知道婆婆的软性子,她自然也不太放在眼里。

如今婆婆对自己,是越发没耐心了。

可是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主动改,为什么婆婆就不肯接受了呢?

“佩兰,你要记住,不会有人永远你对耐心,如果你不放下你作为侯府千金的骄傲,依旧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我儿虽然是失明了,但离了你,不是不行,我照样能为他物色有家世的继室。”

国公夫人一句一句给她说明白,“过去我是念着同你母亲的交情,又是看着你长大,对你一再容忍,却换得你变本加厉,如今,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吧,若是你坚持和离,我就算舍了这张老脸,也会帮你们促成。”

国公夫人生气地一口气说完,就咳嗽不止,陶嬷嬷上前给她顺气。

现在老夫人对她生气,柳姨娘作壁上观看笑话,国公夫人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也不介意再给自己添一次堵。

江佩兰直接跪下,哀求道:“母亲,我不和离,求求您了,再给儿媳一次机会吧,我父亲说了,若是夫君坚持要休弃我,江家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母亲……”

她膝行到国公夫人面前,抓着国公夫人的衣服,哭着哀求。

门外的青栀,听到了这一声声,内心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意。

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世事颠倒竟如此快。

想当初她被江佩兰逼着,要么跳池塘自尽,要么被卖青楼,她是怀着多么绝望的心情去了清风院,又是如何哀求着留下来,一步步,小心谨慎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如今,曾高高在上,享尽人间富贵的侯府千金、公府世子夫人江佩兰也终于有像狗一样求人的时候。

感受感受她曾经的绝望吧!

后面,还会有更大的绝望等着呢!

同样是守在门外的刘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心焦不已,但又不敢贸然进去,她眼神凌厉地看向旁边不言不语站着的青栀,似有迁怒责怪之意。

青栀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迎了过去,眼尾轻挑,瞳仁清冽似霜刀出鞘,冷意逼人,隐约间甚至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其锋芒,让昔日治下刻薄的刘嬷嬷都不自觉畏缩地低下了头。

这丫头……这丫头如今竟然也养出了气势来。

那眼神,就仿佛世子的目光,让人害怕。

里面的国公夫人恨恨拿开江佩兰的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儿就算是瞎,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你凭什么次次羞辱他?”国公夫人想起江佩兰过去种种恶言恶语,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这也是国公夫人第一次打江佩兰。

以前就算气得再狠,她也都是忍着。

她总是习惯忍耐。

可是忍耐,并不能为她换来一个和睦的家。

江佩兰捂着脸哭。

这哭声更多是面对此时国公夫人的恐惧。

婆母太吓人了!

“你就给我跪着,我何时让你起来,你便何时起来。”

过去的国公夫人是个好婆婆。

但现在,她想做个恶婆婆。

随后,国公夫人便将青栀喊进来。

青栀给国公夫人规矩行了礼。

目不斜视,没有多看跪在地上的江佩兰一眼。

受辱的江佩兰看到进来的青栀,就被气得浑身轻颤,拳头攥紧。

被罚跪就算了,却还要让一个贱婢来观摩。

婆婆分明是杀人诛心!

青栀将自己亲自抄写的《佛母经》献上,国公夫人翻开看了看,眉眼都温柔了许多,“不错,你如今的字是越发有长进了。”

儿子失明后,她几乎每日诵经祷告,诸事不问,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恐惧又焦灼,也难为青栀愿意贴近她的心,经常为她抄写佛经。

就像是儿媳江佩兰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