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示重视,文化室每晚都派一个人值守。
演出的前一晚正好轮到吴二赖子值守,碰巧他的狐朋狗友喊他去喝酒,说要给他提前庆祝。
吴二赖子本就是个没头脑的,被大家一吹捧,早就不知云里雾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等回到文化室里早已神志不清,昏睡中打翻了煤油灯也不知道,点燃了布景用的红幔布,把整间屋子烧了个精光。
吴二赖子被人从火里拽出来时酒都还没醒,也算他命大没被火烧死。
但演出是彻底演不成了,不光演不成,连文化室也被烧得黢黑,幸好是墙还没塌,镇上统共就镇政府盖了这么几间红砖房,差点给他霍霍没了,幸亏火灭得快……
县上的领导第二天来一看,都傻眼了!
勃然大怒!
一挥手就把青峰镇的宣传队取消了!
就因为吴二赖子这一场酒喝的,大家稳当当的工作烧没了,吃饭的家伙什儿也烧没了!
县上的领导就不说了,镇上的领导看到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些人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指望他们赔也赔不起,报公安抓也说是意外,不够抓捕条件,最后也只把罪魁祸首吴二赖子给抓到派出所学习教育了大半个月才放出来。
孙强讲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姐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原本高高兴兴地想到宣传队混口饭吃,吴二赖子他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啊!不找他要钱找谁要啊!现在我娘躺在医院里等着我拿钱救命呢!”
苏桐没想到还听了这么个故事,她看了一眼面前这几个人,有梳长刘海的,有梳中分的,还有个穿喇叭裤的,难怪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原来是一群“文艺青年”。
“桐丫!桐丫!你别听他们的,镇里的领导都没说让我赔钱,是他们天天追着我要……”
“你还好意思说!别的镇上都有宣传队,就咱们镇到现在都没有,还不是你害的!”
“我那把三弦儿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烧没就烧没了,我找谁哭去……”
“就因为他!我工作没了不说对象也反悔了!到现在彩礼还没要回来!”
“……”
不提往事还罢,一提这些人顿时义愤填膺,又围了上来你一下我一下地拉扯住吴二赖子纷纷指责。
苏桐知晓了原委,一时间也不好出手相帮,这吴二赖子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本也是有大好前程的“手艺人”,就毁在他这拎不清的性子上,以致混成现在这副人见人厌的德行。
不知道是仗着苏桐在有底气,还是拉扯间力度大了一些,吴二赖子一胳膊肘不知怎么就抡在了一个小个子的头上。
小个子怪叫一声抡起拳头就砸了回去。
原本的拉扯顿时就变成了殴打,吴二赖子被围在中间惨叫连连不说,被误伤到的也不少,少不得咒骂不已。
苏桐眼看不对,忙上前拉架,这会儿都打急了眼,哪里拉得动。
实在没办法,苏桐只好如法炮制,飞起腿审着力道一脚一个,连踹了七八次才把这群人分开。
吴二赖子被打出了经验,抱着头弓着身子躺在地上直哼哼,苏桐最后一脚把他踹了起来。
“行了!你们这事儿我也听明白了,先不论谁对谁错,吴二赖子这光景你们也瞧见了,你们找他赔他也赔不出来,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还得赔他医药费。还不如去找找镇上的领导,多争取些机会。”
苏桐出手,孙强也不敢再闹,哭丧着脸揉着大腿爬了起来。
“大姐!我们不知去找了领导多少回,起初还有人应付我们几句,后来根本就闭门不见,说我们自己把机会错过了,再争取可就难了!
这年头,领导的重心都在怎么让大家吃饱饭上头,没精力管我们这些。”
“是啊!领导说没让我们出钱修烧毁了的房子都已经不错了。”
“本来这事儿就归县里管,镇上也做不了主,我们连家伙什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