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地方,价钱不贵,茶水清新,最重要的是消息灵通,不时便有参加往年府试的老生在此讲些“干货”。
四人落座不久,隔壁一张木桌旁就坐了几个衣着干净、神色颇为拘谨的年轻人,看着年纪也都十七八岁,显然也是来赶考的学子。
只听一人小声说道:“你们听说了么?今年的府试听说主考换人了,新来的张大人可不好惹,原先在金陵那边做主考时,卷子出的极刁钻,听说连秀才出身的举人都被难得直跺脚。”
另一人接道:“我也听说了。这回连平日里在书院里稳稳拿头名的陈师兄都说没把握。他说张大人偏好诘问时政,去年在金陵出了个《试论贪赃与吏治》,一篇文把半数人都绊在原地。咱们这边若也照此出题,只怕要栽一大片。”
旁边一人长叹:“可不是嘛,今年这道题又难,听说连看卷的副考也换了不少,有几个还在御史台任职的,说是要看品行文风双全,若只空谈辞藻,不切政理,定然无分。”
冯贺忍不住咂舌,凑近宗辞低声道:“这哪是府试啊,简直是科场血战。我可听我家远房表哥说过,张大人那人不喜人浮于事,题目出的古怪,稍不留神就容易答偏。若真如他们说的那般,今年怕是比前几年都难。”
冯贺瞪他一眼:“你就知道吓唬人,真到了你上场的时候,还不是挥笔如风。”
最近邢磊都快头悬梁锥刺骨了,文章也是写了一篇又一篇,进步神速,宗辞都对他写的策论赞赏有加。
“我才不敢托大!”邢磊一脸苦相,“就这几日街上这些话,耳朵都听出茧了,哪还有心思读书。说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可这刀磨得是越发钝了!”
洛云京却神情淡定,慢慢呷了一口茶,望向宗辞:“真这么难?”
宗辞眼中没有多少波澜,缓声道:“府试向来不易,换不换主考都无妨。只管本心,把所学答出,至于题目如何、监考是谁,并不在我等掌控。倒是这几日你们别光听风便乱了阵脚,好好静心读书,比什么都强。”
他语气温和,却不失坚定,一席话说得冯贺和邢磊都不再多言,只觉得宗辞这人虽然话少,但读书人的骨气和定力远胜他们。
周围茶肆里的议论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