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章看着池早这样的反应,唇抿得更紧了,手也攥了起来,攥得伤口又一阵阵疼也毫不在乎。

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直接说,“郁珠还一个人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熊哥,小六儿,你们送我一趟?”

“还是让高山送吧,天气太冷了,你受伤了,还跑了一晚上,让他开车送你回去。”熊哥和小六儿还没说话,蓝弈先开了口。

话落,他转向熊哥和小六儿,伸出手,“两位同志,今天的事谢谢你们,感谢!”

小六儿已经隐隐察觉了蓝弈和池早的关系,所以也不奇怪,笑嘻嘻的伸手跟蓝弈握了下。

倒是熊哥,之前一直不在,根本一次都没见过蓝弈。

他闻言没说话,也没动。

先和蓝弈对视了片刻,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跟蓝弈握住,“蓝同志在部队是领导吧,那以后可不能欺负我妹子啊,不然我老熊可不依。”

他手下用力。

蓝弈面色都没变一下,回敬着握紧,“放心,绝对不会!”

感觉到手上的力度,熊哥挑了下眉,这才松开了手。

几人很快离开。

高山开车先去送郁章,之后再回驻地。

蓝弈还让小六儿和熊哥也别骑摩托了,坐车一起回去,但被熊哥拒绝了。

雪还在下,扑簌簌的。

病床前,只剩了蓝弈一个人。

“蓝弈,我想洗个脸。”池早说。

刚才人多,即便很不舒服,很恶心,她也忍着没吭声。

蓝弈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池早一边脸上的红痕和手指印。

手指印是被打的,至于红痕……

想到麻秆想对池早做的事,蓝弈压下的怒意和心疼再次翻涌起来。

但他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温柔的答应一声,就把池早抱去了水房。

水声哗哗的响,在安静的夜里像是被放大了几倍。

蓝弈站在水房外没进去,是池早要求的。

他听着里面的动静,死死咬着牙,眼里的肃杀怒意比外面的寒冬更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哗哗声终于停了。

池早脸颊通红的走了出来,“走吧,我……”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蓝弈紧紧抱进了怀里。

男人侧头亲了亲她冰凉的脸,手握着她被冷水冻红的手。

蓝弈呼吸沉沉的,却不说话。

池早勾了下唇,“我没事,你别担心。除了脸上,其他地方都没被……”

“我知道。”蓝弈再次打断,“我只是有些害怕。早早,还好你没事。”

池早闻言唇角笑容更大了,“嗯,我没事。”

她在蓝弈胸口蹭了蹭,安心无比。

好一会儿,蓝弈才把人放开,斟酌了一下问,“那个指使人贩子的男人,你是不是……”

他没说完,但池早已经从表情里看懂了蓝弈的意思。

她也没想隐瞒,之前不跟公安说,只是怕冲动之下打草惊蛇。

也怕……公安里有祁钰生的人。

“嗯,我知道那人是谁。”池早干脆的点头,“他叫祁钰生,在市委当秘书,大伯是市革委会的主任祁正。”

这一晚,很多人都睡的很晚,也都不太安稳。

郁章回到家时,郁珠已经等不住睡着了。

他给妹妹拉了拉被子,但心里已经全然不见天刚黑时想和池早分享好消息的高兴。

他脸色阴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六儿和熊哥顶着风雪回到住处,小六儿简直都要冻僵了。

“熊哥,我听说那个蓝弈是特殊任务大队的队长,你说池早姐咋那么厉害呢,连那种人都能拿下。”

熊哥睨他一眼,“大妹子要不厉害,你熊哥我这会儿就在劳改农场了!”

说着,熊哥脱掉皮袄,“最近生意停一停,让下头兄弟都安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