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轻应,说得简单,怎么计算收支?所谓的平衡拿什么衡量?
我和钟寒谁都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往前走,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直到远远看到下晚课等在三教学楼下的叶晨,我才挥手同钟寒道别。
“怎么穿这么少?手这么冷?”叶晨牵住我的手直皱眉。
我动了动手指,发现有些僵,一定是散步吹了晚风。
“我哪儿知道今晚会突然变天,天气预报都不准的!”我嘴硬,把他的手当暖炉抓得紧紧的。这家伙刚从教室出来热力无穷,不利用浪费了。
叶晨揉搓着我的手,慢慢脱下了外套深情款款地给我披在肩膀上,我含羞带怯地甜蜜依偎过去,俩俩凝望,眼神纠缠碰撞出爱的火花,再来一个激情热吻就趋近于完美……
笑,怎么可能这么浪漫?
生活并非故事,我很想加件衣服,可叶晨穿得也不多,单罩了一件羊毛衫在外面,总不能叫他脱下来给我套身上,再有我绝不让他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下吻我,喷水池那次是唯一的意外,而就是那“唯一”也被人看到了四处乱传,简直扼腕!
“以后不要出来等我了,我下课给你电话。走吧,先陪你回宿舍加衣服,然后我们去补充能量。”
他没有继续苛责,一手把我揽得更紧,熟悉的胸膛一下子包围住我,大火炉的热量传过来,我整个人跟着暖和起来。嘿嘿,其实没有大衣也可以温馨无比的。
“吃什么?”借着天色我靠住他的肩膀。白天我很少靠着他在校园里走动,不惯在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早过了粘人撒娇的年代。
“沙锅米线怎么样?”
“我不想吃,我想吃爆米花。”
“不行,这么晚,食堂里就算有也是没卖完剩下的,没营养又冷冰冰。”
“怕什么?反正你暖和嘛。”啧啧啧,我够巫婆。
“林同学,你故意跟我唱反调是吧?”悟到我故意与他闹别扭,他眯眼故做危险地审视我,只得到一个鬼脸做为回报。
坐到食堂大厅,叶晨停下筷子:“刚才我好象看到钟寒,你们说些什么?”
钟寒自杀事件后,叶晨就开始在意钟寒给我说过什么话,大概是为上次闹别扭时我有提到钟寒的情伤。但,人生就是如此,不会因为你在意就可以避免。他这么一提,反而使我想起与钟寒的对话,想起了我们之间的那个她,心里疙瘩又悄然冒起来。
“没说什么,谈了谈她住院期间学生会的事情。倒是在医院里她说过一句话,值得考究。”我一半无意一半有心。
“她说什么?”
“她说,连古人都是刚唱完‘红酥手,黄縢酒’,隔夜窗下就唱起了‘世情薄,人情恶’,何况现在这个薄情时代?要变的终会变,她想明白了,不会再难过。”说完我也放下筷子,深深地望着叶晨。
“钟寒怎么这么爱拽文,活脱脱一个出土文物。”
他漆黑的眼眸回望我,沉思后说:“飞飞,我不是陆游,你不是小婉,八竿子打不到。换我来看,有因必有果,钟寒她自己太犀利了,过分苛察反倒容易伤到自己。”
“照你这么说以后我要睁一眼闭一眼、装聋作哑?”我不客气地驳道,有些紧张他的论调。
“这么说吧,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管是对感情学习工作还是对生活,天下的道理都一样。过犹不及,我可不准你学她那种犀利到毒了的思维方式。”
“唔……”我略怔,几秒后挤出一句话,“放心,我一向很中庸。”
说完我低头喝汤,隐约觉着他话里漏掉些什么,又暗示了些什么。为什么是我不准,他呢?他对梁雪君也这么说过?自从知道喷水池有他和梁雪君的一段故事之后,我会下意识地把他的话联想到她身上去。
“又出神了,这个坏习惯要改。”叶晨拿筷子点一下我洁白的额头。
“哎哟,找死啊你?”我豁然惊醒,冲他怒目而视。